春山院名叫春山,倒是恰如其名。时至初秋,春山院中仍是一派春意,唯有徐徐微风中带着几分冰凉,能让人有身处秋日之感。
春山院弟子按入学测验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班。像奚舟这种花钱进来的,一律被打发到黄班去了。
黄班不仅学生差,老师差,跟玄班比都差老大一截,活像是放养的。就连教室都委委屈屈地缩在春山院的角落里,偏僻得人迹罕至。
教室外的花草倒是长得郁郁葱葱,小院中的一株桃花树也是一派葱茏。春山院的草木似乎比其他地方的都枯得慢一些,已经到了九月份,教室外的那株桃花树上还长着三三两两的桃花。
黄班的教习夫子是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一进来介绍了一下自己姓严,也不管学生们是什么反应,直接打开书,开始讲课。
奚舟看了十分亲切,真是梦回高三。
虽然是在一所修真学院,但这也算他上大学第一节课,奚舟今天连手机也没带,还准备了笔记本和笔,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翠园弟子要学的是如何种植培育灵草灵植,这严夫子教的是《修真界灵植大全》,这算是理论课。
只是中洲学子从小到大怎么可能会对灵草毫无了解呢,这《修真界灵植大全》上记载的灵植许多都是常见的炼丹基础灵植,对修士来说已经非常熟悉。
所以这会儿,教室中的大部分人听得昏昏欲睡,甚至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光明正大地在严夫子眼皮底下玩了起来。
奚舟:“……”他们这么勇的吗?
他转头看向同桌的段容殊。这人倒是没睡觉也没玩手机,只是一手撑着下巴,看着黑板,实际上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这个班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学习吗?奚舟没眼看地把头转回来,准备认真听课。
“炙甘草,喜热厌凉,生于干旱之地。春生青苗,七月由青转红……”
奚舟聚精会神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发现他讲的这些都是什么?他居然一种也没听说过!
讲台上的老夫子声音缓慢地念着书上的内容,奚舟像是听天书一样,越听越茫然。
段容殊浑然没有在听的,他随手翻了翻书。这本《修真界灵植大全》里面分类得非常细致,每一种灵植还配了图,可谓是非常贴心了,只是这内容用文言文写的,看着不是一般令人发困。
讲台上夫子苍老缓慢的声音仿佛在催眠,教室外的树上停着的麻雀吱吱喳喳地叫得欢快。
这些麻雀也太吵了点……
段容殊翻着书的手,忽然一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感觉到了一股视线从外边看过来,一直黏在他身上。
他眉头一皱,因为从小就对别人的情绪异常敏感,这时他几乎是立即就察觉到了那股视线里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转过头,朝着窗外看过去。
寂寥的小院之中,只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树下,看模样似乎是个女子。那人在树下站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
段容殊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没发现自己认识的人之中有哪张脸和这人对上。想了一会,他干脆不想了,转眼就把这小插曲抛在脑后。
下课后,夫子把书一收,悠悠说了句“下课”,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看得出他也是很不想给一群摸鱼达人上课。教室中刚才还在睡觉的人,一听到下课的钟声,就噌地醒了,收拾好东西,一窝蜂地窜出去,香江记者都没这么快的。
“啊……”奚舟长叹一声,把笔记一丢,额头无力地磕在书桌上。“为什么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啊?!”
他想到自己还是个花城人,顿时更加羞愧了,“想想我在花城待了十八年,家家种花种草,来到这里对什么灵植灵草居然一窍不通……”
“等放假回家,花城给我进门,我都不好意思进去了。”
华国的花城,是个挺特殊的地方。它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