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把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细心地铺上了一条条被褥。
向城本来是怕鬼的,对化为灰烬的鬼厝自然有几分恐惧,但是为了找毅虹,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扔掉自行车,径直朝原男生宿舍走去。
废墟上有一片雪一般的净土,被冰洁的月光照得格外醒目晃眼。他猜测毅虹就在附近,但不知道她为何要把被褥铺在地上。
“毅虹姐,我来了。”
“好,我们一起干。”
毅虹端着铁畚箕走出了门洞,把装得满满的碎砖烂瓦哗啦啦地倒在了被褥上。
“你这是干什么?”向城不解地问。
“地面上厚厚一层,纽扣和水壶盖那么小,怎么找?”
“噢,毅虹姐你真聪明,水落才能石出啊。”
“对,咱们把男工宿舍地面上的垃圾全部清运出来,再在地面上找证据不是很方便吗?”
“那为啥要用被子垫着?”
“嘿嘿嘿,这样就可以与其它垃圾分开,只要纽扣和壶盖确实与案子有关系,它们必定在被褥上的垃圾里或男工宿舍的地面上。”
朝霞满天,晨曦扑面。他俩将堆积如山垃圾中的粗物一一拣出,褥单上只剩下灰烬和细碎的砖石瓦砾。
“去把筛子拿来,一筛就见分晓。”毅虹有些兴奋地说。
“毅虹,你糊涂了吧,筛子早已变成灰了。”
“我特地从酒店拿过来的。”
“看来,你早已成竹在胸,佩服佩服,请接受小人一拜。”
“别贫嘴,赶紧筛。”
“筛什么?”华军磕磕绊绊地出现在眼前说。他走出林子后,向城和胡林早就没了踪影,他想着毅虹一定在失火现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向城,停!”毅虹嚷起来。
向城不知所以而骤然停下筛子,华军也连忙把头伸过来。筛子中央有一个黑不溜秋的疙瘩,六只眼珠溜溜转动,辨认这是什么东西。
向城失望地摇摇头,华军把那黑疙瘩放在手掌中颠来颠去,正准备扔掉。
“且慢!”毅虹说着,从华军手中拿过来细看。
哈哈哈,这是一枚胶木纽扣。虽然胶木可耐二三百度的高温,还是把纽扣烧得面目全非。庆幸的是,没有逃得出毅虹的火眼金睛。
向城和华军激动地把她一次次抛起,她咯咯地笑着说:“快放我下来,还要找壶盖子。”
“这不重要了。”向城和华军异口同声地说。毅虹却说:“必须找到,如果胡林说,他来过现场,不小心蹭掉纽扣,而拒不承认放火的事实,如何能定罪?”
褥单上的灰烬都从筛子眼中过了一遍,没有发现壶盖。
男生宿舍地面上已经很干净,壶盖那么大,应该是一目了然的,可是也没有。
“铁床底下,仔细找。”毅虹挥挥手说。
三个人分头钻进床肚子,一张床一张床地找,仍然没有。
毅虹坚信胡林是用水壶向刀疤泼煤油放火的,更坚信壶盖子就落在地上。她从床底下失望地爬出来,双手抓住刀疤睡的那张铁床的床帮,猛力把它挪了个位置。
她在这不大的砖块地上,细心地观察着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条缝,突然她激动得叫起来:“快来看呀!”
有一块砖缺了一个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小洞,而壶盖恰巧就掉在这个小洞中。由于砖块的颜色是深青色,与灰烬的颜色接近,加之光线暗淡,若不挪开床,怎么看都很难发现这个宝物。
这样,胡林犯罪的证据链条就完整了。
三个人激动得抱成一团,毅虹的泪水洒在向城和华军的衣服上。这是激动的泪,悲伤的泪,她带着哭腔说:“刀疤,我找到杀害你的罪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