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尧这一眼看了并不久,若不是慕芸因为从前的事存了些心眼留意他,也只觉得他不过是随便往这个方向扫了一眼。
慕芸不动声色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而后看着风卷着几瓣落花轻飘飘的坠入水中,泛起一圈几不可见的涟漪后又被溪水带走。
从前的事情多少是给她留了些阴影的,她虽然依旧在尽可能的去相信身边的人,可一旦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和慕梓尧有关的,便会让她控制不住的去思考、去怀疑。
她微抿着唇,心里似有什么在拖着她往下坠,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局促压抑。
她不知道改如何抉择,她很害怕再承受一次那样被信任的人背叛的后果可另一方面。
可她也曾与贺瑶共处过很长一段日子,也许说不上多熟悉,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觉得贺瑶是个坏人。
如果每个相处许久的人都不可信,那她又可以信谁呢?这样的情况下,似乎每个人都有着两副面孔且不能察觉,谁都不可信、谁都有可能背叛……
她当真要因为这件事从此让自己活在多疑、甚至是不断的算计里吗?
她只尝试了想了想,便觉得这样的日子除了说不尽的疲惫,还可怖得让人窒息。
攥着茶杯的手紧了又松,紧抿的唇溢出一丝自嘲的笑。
她看着贺瑶同人说完话,又回来坐在她身边继续同她说话:“你今日怎么净坐着,倒是不像你那日的性子了。”
慕芸伸出手来撑着脑袋,借着这个当口舒了口气,理了理心绪。她含着笑,若有所指的瞥了眼慕梓尧的方向,对着贺瑶挑了挑眉,玩笑道:“我方才瞧见他偷偷看你了,你竟还拿我打趣,只怕祁王殿下看上的是你吧?”
若要整日小心防备才能活下来,那她宁愿如从前一样没有轻松释然的走到最后一刻。
贺瑶平静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见慕梓尧正拿着今日得的诗同左右品鉴,她不甚在意地偏头看向慕芸:“祁王殿下可不是我等贫贱之躯可以随意高攀的。”
慕芸眯着眼看她的反应,便知她必然是方才就知道了,又听她这话,不由嗔了她一眼:“你可打住,今日这宴上,对你有些心思的我瞧着可不算少,方才来寻你讨教诗文的前后便来了个七七八八。你对他们无心呢,倒不打紧,可在我面前这样自谦,听来便是在羞辱我了。”
贺瑶便只笑笑,递了个糕点给她。
慕芸瞥了一眼,并不接:“这是嫌我话多,要拿吃食来堵我的嘴?”
贺瑶无奈的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将那糕点放上去:“这是在贿赂侯府的小姐,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民女。”
慕芸乐了,她倒是从未见过贺瑶这样,原也是会同人开这样的玩笑的。
她尝了一口,却又故作骄傲:“嗯~尚可,那便饶了你吧。”
说完未等贺瑶反应,自己却绷不住先笑了起来,贺瑶便被她引得也跟着笑起来。
待缓过劲来,慕芸一点一点的掰着糕点,却也不禁有些困惑:“你这样厉害,倾慕你的公子也多的很,你当真便没有什么打算么?”
她记得她死前,即使贺瑶入朝为官,达成所愿,也未曾听说过她有议亲的消息。她对于贺瑶能入仕这件事自然十分钦佩,但如今做为朋友,自然也如她那些亲近之人一样担心她的婚事,怕她因为仕途反误了自己。
到那时,她可就二十二岁了……
贺瑶对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她这一路走来,这样的话已然听过不少,早已习惯,便也知道说这话的人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时局如此,在所有人眼里,得一门好姻缘才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归宿。她对此虽不认同,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不过是各人不同的选择罢了。
她略摇了摇头:“若真要说什么打算的话,倒是有个狂妄些的想法。”她笑着看向慕芸:“我也想试试披红簪花、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