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辛站在一片彼岸花里。
远方吹来冷风,他有些凌乱。
他看了看头上的天,天上正挂着一轮血月。
他又看看旁边,旁边是一条流淌着人骨的清冽河流。河边是一大片彼岸花花地,血红的花一直绵延到远方,他们现在就站在这片花地里。
远处还有一座大桥。那座桥上人很多,全是半透明状的人,所有人都没有脚。
都是亡魂。
这地方奇诡吓人,令人发毛,白无辛有些害怕,又觉得很熟悉。
但还是害怕更多些。
白无辛慢慢看向范无救,声音有一些沧桑:“你下次,能不能在开始之前,给我点儿预告?”
范无救刚拉着他迈出一步去,打算往里走。
闻言,他回过头来,疑惑地一歪脑袋:“预告什么?”
“给我预告要下来了啊!”白无辛大叫,“大哥!我就算是那个什么!我现在也是个人啊!我什么都不记得啊!你把一个普通人拉下来你不可得给人家说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吗!谁能平平常常下地府来啊!?”
范无救沉默半晌,说:“你又不是普通人。”
“我现在是人!!哥!爹啊!祖宗!你做事不要那么说什么是什么好不好!你给我一点反应时间和消化空间好不好!我现在只是个!人啊!!”
白无辛控诉得眼角带泪。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又有点想哭了。
“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他声泪俱下,字字泣血,“你只在乎你自己啊你!你说什么就做什么!你能不能问一下我!我有点害怕啊这种地方!我现在是人!我是弱小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啊!!”
范无救被说得表情抽搐,白无辛一哭他更是没办法了。他捂住脸,长长叹了口无奈的气,认命地点着头说:“好了,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别哭。”
白无辛再次吸气,声音有一些哭腔:“你错哪儿了?”
“……”
范无救放下手,露出神色难看很是别扭的一张脸,好像胃疼似的。
“以后干什么我都给你打报告。”他认命地扣着手,嘟囔承诺,“我错了,我忘了你现在不记得,我以后一定记清楚,我——你干什么?”
范无救说到后面突然语气一转,眼神也瞬间变了,杀气腾腾地瞪着白无辛身后。
一只手拍到了白无辛肩膀上。
白无辛吓了一跳。
“哎呀,旁观小情侣吵架嘛。二十年没见着了,过来看看。”有个温柔似水的声音在白无辛脑瓜顶上响起来,“怎么一回来就吵架啊,你俩以前不是那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典范吗,你这不行啊大黑。”
白无辛回头,一个一头长发的帅哥笑容和善地站在他身后,另一手还拄着个拐杖。
白无辛脑子有点发懵。
一个原因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好看,另一个原因则是对方说的话太牛逼。
小情侣?
什么小情侣?
谁跟谁?
不会是他和范无救吧??
范无救瞪着帅哥:“手撒开。”
“干啥啊,这都不行啊。”
帅哥举起双手,投降似的往旁边退了两步,依然在笑。
范无救脸上的杀气这才散了点。他朝着白无辛,往自己身边撇了撇头,示意他过来。
白无辛忙不迭跑了过去,嗖地窜到他身后,抓住了他一只胳膊,不敢再探头出来。
毕竟是地府,他有点儿不敢面对这里的人。
帅哥见他跟个小兔子似的往人身后一躲,诧异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没事儿吧?怎么现在这么弱鸡??”
“不弱,十分钟前才把人间一个大楼楼梯间砸了两个坑。”
范无救风轻云淡,又回头对白无辛说:“这是日巡使长,就叫日巡。之前你不是见过夜巡使了吗,这是跟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