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一轮暗红色圆月高高挂在夜空东南方,那圆月大的离谱,站在平地看都有脸盆大小。更诡异的是,红月虽大,却并不明亮,表面还密布着各种奇怪纹理,看起来很像蒙了一层画着神秘符咒的暗红色符纸。
与这轮巨大红月相比,已经转到西边的银白小月牙显得格外精致明亮,但月牙终究太小,再亮也有限,因此漫天繁星都没被夺去光彩,占着各自的窝不停闪烁着。
比如正北方向的夜幕上,靠近天顶位置就有一颗星子正大放异彩。
“虚宿上行、危星炽亮,大凶!大凶!”
崇山峻岭中、千尺高台上,一个影子跌足大呼,“紫微星偏在这时西移转黯、让出主位,岂非……魔涨道消?不行,我得告诉掌门师叔去!”
影子说完就要跃下高台,一转头间,却见空出的天顶正中忽然现出一点光芒。他立时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那里,只见星光越来越亮、边缘还隐泛紫芒,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看时,星芒更亮了!
影子不敢再耽搁,纵身飞跃而下,怀着惊惧的心情一路穿林过岭,狂奔向东北方一座险峻高峰。
几息之后,影子攀上峰顶,冲到一幢辉煌大殿前,对迎上来的灰袍弟子说:“广崇台蓝治长求见掌门师叔!”他语速极快,说完还又加上一句,“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
灰袍弟子见他头发散乱、仪容不整,还赤着脚,心下迟疑,便道:“师伯稍等,弟子去通禀一声。”
“快去快去!”蓝治长连连点头,催着那弟子去,自己原地转了几个圈,好容易把见了掌门师叔要说的话理顺,一转头,却见掌门座下三弟子毛治新笑眯眯走上前来。
他一向不喜这位师弟,便胡乱点个头,问:“怎么还劳你来引路?我自去见掌门师叔就是。”
毛治新微笑道:“师兄别忙,师尊这会儿正和几位师叔议事,师兄有甚要紧事,不妨先和我说。”说完,他看一眼蓝治长赤着的脚,假意惊呼,“啊哟!师兄这是有什么急事?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快快快,去拿双新鞋子来!”
又伸手指点蓝治长头顶,“师兄怎么道冠都歪了、发髻也散了?脸上这又是蹭的什么?啊呀,这成何体统?来来来,咱们先进去坐下,收拾完了再谈。”
蓝治长满腔心事被他一顿打岔,打的七零八落,当下气的一挥袍袖:“不敢有劳!待掌门师叔有暇,我再来求见便是!”转身便走。
他一口气下到半山腰,到底不甘心,又折返上山,去求见一位辈分更高的师叔祖。师叔祖德高望重,不是那等捧高踩低的小人,听说有急事便见了他。
“你说什么?太玄重现?这怎么可能?”师叔祖听完蓝治长的话,实在难以置信,质问完就自己冲出洞府,跃上树梢,仰头观星。
蓝治长跟出来站在树下,也仰头看着天顶正中,叹道:“弟子也不敢相信,自从凭霄触怒上神、以致天罚降临后,太玄星也随之隐去……”
“说了多少次,不许提那个罪人的名号!”师叔祖转头怒斥,“不过是多了一颗小小星子,怎见得就是太玄?这八百年来,星移斗转、天出二月,星宿早不是从前的星宿,紫微也好、太玄也罢,都是前人传说,别说是你,便是我,也未曾亲眼见过!你怎么就敢断定那是太玄星?!”
蓝治长不慌不忙,眼睛始终望着那颗小小星子,悠悠答道:“祖师有训:太玄,中天最明之星,春夏色青,秋冬色紫,主玄门运数……”
“住口!”师叔祖再次打断他,并纵身跃下树梢,返身回洞府,“现今我紫清宫才是天下玄门魁首!太玄……呵呵,谁说那是太玄?祖师训言里说太玄星乃满天星辰中最大最亮的一颗,你现在指着那小小一颗星说是太玄?”
“师叔祖,若非太玄,那星子怎会侵入主位、隐现紫光?弟子近几日修炼,屡次感应到上神启示,说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