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主持,长明灯就拜托您了,我明日启程去帝都,等回来再拜访您。”芸莞每次见到这位德高望重的主持,她的内心便会突然平静的很。从她踏入灵空寺的那刻起,整个人就如沐春风一般舒畅,一切凡尘俗世皆抛自脑后,好似埋藏在肥沃田野里的一颗待萌发的种子,有无尽的能量可以积蓄,一心只管破土而出向上生长,也许是参天大树,也许是无名嫩草,又有何妨?蓄势待发地努力过就不应后悔,若是能做到内心满足充实那就更好了。
“施主请放心,灵空寺从前没少受端木大人的照应,作为主持为端木家族祈福是我寺应尽的责任。”慧灵主持的谦和让芸莞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施主还是亲手写下端木大人的名字吧,随后我会命人立上好的木牌。”
“好。”芸莞颤巍地一笔一划写下了端木崇泽四个字,对她来说更像在心上铭刻了永久的烙印。“慧灵主持有心了,还有一事,恳请主持照应。”
“施主请讲。”慧灵主持接过芸莞写的字放进了衣袖。
“我将家父心爱的鸟笼挂在了庭院里,若寺庙能寄养这黄鹂更好,不能寄养的话就放生还它自由吧!”芸莞不愿自己去放生,就好像笼中空了,与父亲最后的联系就断了。
“好,施主请安心。”慧灵主持点头应着,并关切地询问道:“施主,此去帝都何时返回?”
“还不确定,这次决定去帝都,主要是想换个环境,一是在府中触景生情,二是为家弟思虑。”芸莞很少有机会能跟慧灵主持交谈这么久。
“吉人天相自无争,静候绝处幸逢生,施主既然做出了离开的决定,为何心中犹豫不决?”慧灵主持轻轻地摇摇头似在为芸莞的忧愁而惋惜。
“不太了解帝都,家弟年龄尚小,毕竟是陌生之地,也再无亲人照应……”被主持一语道破心中犹豫,芸莞立马放松了些许,这么多日在府中忙前忙后的张罗各项事宜,竟无人可与她诉说离别之情。宥宸自打听说姐姐要带他去帝都便整日高兴地筹划着,一会儿问东一会儿问西“姐,咱住哪呀?”“姐,哪好玩呀?”“姐,给我讲讲帝都的趣事呗?”“姐,老爷那时都带你吃什么好吃的了吗?”……雪晴与皓允自是甘愿追随主子,只要是侍奉小姐和少爷,无论去哪?去多久?都没有半点怨言;至于曹管家,年纪大了不愿意外出走动,他也确实是走不动了,正好留在府中安安静静地养老,守着府邸再合适不过;况且除了让曹管家留守外,芸莞也真不知道该让谁承担此任,毕竟端木府是她姐弟俩最稳定的大后方,只要还有宅子在就还有些许企盼,无论走多远、走多久都有可以有归来的理由。
“施主,节哀顺变,端木大人若见到爱女这幅模样,定会心疼。”慧灵主持看着芸莞憔悴的面容,很是怜悯,眼前人到底鼓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背井离乡去未知的远方,对于一个还未经世事的女子来说,太不易了“但若他在天之灵能感知到施主已下定决心要去帝都,他会敬佩爱女的勇气。施主,放心的去追寻本心吧!心之所处自有方向,佛祖定会保佑您家族永浴福恩。”
“借主持吉言,那我就告辞了。”芸莞恭敬地鞠了一躬,以表谢意。
“施主且慢。”慧灵主持突然提起了笔,匆匆写下一行字,便折起放在了锦囊中递给了芸莞“若施主在帝都遇到难事,可以去找卫国公,将这锦囊拿给他看,见字如见人,他肯定会帮施主,至于能不能成事就得看机缘造化了。”
“卫国公,可是当朝的独孤司马?”芸莞曾听父亲提起过,这是一位让皇帝既爱又恨的臣子,其正直如松,却也是出了名的固执,一身清廉,却也一身执拗。
“俗世之交,但愿能助施主一臂之力。”慧灵主持好像陷入了回忆,应该是想起了与那位旧相识的过往,也许曾一同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吧?不然都遁入空门这么久,怎还会记挂着红尘中的某个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