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一人全揽胜局,可能他们还会生出些小心思,如今是三个人,这就和平时的赌局没有太大的区别,为这个翻脸,犯不上。
估价先生非常专业,又因为阮青梅的本钱比龙轻野多很多,所以她拿到了大头,龙轻野只得到很小的一部分。
龙轻野现在有钱了,不必饿肚子,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连富家子弟的气质都懒得装了,背着手愤愤地离开赌坊,背影仿佛都更衰了。
“兄台!这位兄台请慢走!”
出了赌坊,阮青梅脚步轻快地追上来,看起来十分愉悦:“这位兄台,你看这天大的好事,偏就让我们两个遇见了,可真是……”
可真是没处说理去,龙轻野对着天上白了一眼。
“不瞒兄台,其实我对赌博一窍不通,本来只是看热闹,见兄台风采出众,豪气冲天,我大受震撼,才起了舍命陪君子的年头。如今得了好处,我也总觉得是沾了兄台的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知道就好,龙轻野冷哼,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声音。
阮青梅“了然”,立即道:“兄台,前方有个馄饨摊,不如由我坐东,请兄台吃个便饭,也算交个朋友。”
龙轻野本想拒绝,但就算阮青梅不提,他也是要去吃饭的。
他前日遭遇水匪,不得已弃船而逃。丢了迎亲聘礼,被那女人家里一通数落,又被本该当他爹小老婆的女人缠上,惹得家里老头子大怒,他里外不是人,徒步走了两天才来到鸾都城,就指望着靠自己逆天的运气发一笔。如今虽然是不缺钱了,却也和计划中相去甚远。
最重要的是,他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已是强弩之末。
让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请吃饭,显然不太好,但是一碗馄饨而已,又是他们主动……龙轻野点了点头。
系统忍不住道:“亲呐,薅都薅了,你还想干嘛?”
“什么叫薅都薅了,你没看我给他留了不少吗?”她只拿了自己的钱,都没动二狗子的呢,还不是为了给那狗头留点本钱。
鸾都城不只一家赌坊;薅羊毛不能一次薅秃,懂不懂啊。
令荀和赌坊的人又说了几句话,随后才出来,就看见晨曦中,娇俏的少女对着失意青年说话,两人不知聊了什么,都笑了起来。
这样看着,竟有几分般配。
他心里一沉,走上前去:“青梅?”
“令荀哥哥,你说完啦?”阮青梅回过头,招呼道。
女孩子眼中盈盈的笑意第一次让令荀觉得不太舒服,他干咳了一声:“本来就没什么事。”他们到底人生地不熟,令荀担心赌坊有后手,所以稍微使了点手段。
阮青梅向来知道令荀稳妥,问也不问,说道:“我饿了,前面有个摊子,我刚才请这位大哥和我们一起吃个早饭。”
“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我们借了这位兄台的光,应该的。”令荀压下心头的怪异滋味。
他站在阮青梅左侧,说话时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呈现保护者的姿态:“兄台听口音不是鸾都本地人。”
“鸢城,龙轻野。”
龙轻野也在打量对面,见他二人穿着、气质皆不凡,刚才又以收敛灵石为主,便推测是某个宗门的弟子背着师门出来玩的,态度也收敛了些。
“家父龙济舟。”他拱手一礼。
出门在外,他那个便宜爹的名号还是好用的。
令荀果然讶异:“原来是沧浪世家的龙少主,幸会。我和青梅也是自鸢城来的。”
“令荀哥哥,沧浪世家就是鸢城那个很大的家族吗?我记得他们家有好多儿子,都很厉害,”阮青梅一开口,就游刃有余地扮演着“傻白甜”,一脸天真地问道,“龙公子,你是哪个呀?”
龙轻野嘴角一抽,道:“在下,行六,无名小辈矣。”
“噢,没关系,我们也没什么名气,一起吃馄饨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