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清这受伤的弱公子又怎么拗得过叶软色这一根筋的家伙。
光是涂药已经让他精疲力竭,最终再是不情愿,也只能被叶软色按在墙上,一层一层地把衣服穿起来。
顾宴清的呼吸淡得像断了气一样。
脸色苍白如冰山抔雪,耳朵尖却红得像染了颜色。
整个人仿佛违背本心沾染了情雨滋味的佛门圣子一般,生无可恋又无路可逃。
叶软色蹲在边上看得奇怪,指尖捏住了顾宴清的耳朵,“勾月,你耳朵好红。”
顾宴清猛地扭头,从叶软色的手里抢回耳朵。
“无事。”
叶软色搓了搓指尖。
勾月的耳朵烫烫的,软软的。
好在叶软色帮他穿衣服,真的只是穿衣服,也没有乘机摸两把脸蛋占个便宜啥的,全程二人并未没有肌肤上的接触。
顾宴清的脸色好了一些。
只是鼻尖始终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甜腻香气,耳朵里听得到她规律的呼吸。
眼睛看不见了之后,别的感官似乎尤其敏锐。
这一切都在提醒顾宴清,自己正和一个女子有了本不该有的纠缠。
失忆之下,这本不是君子所为。
万一他从前成过亲的,或者定过亲有未婚妻呢,那些人若是有朝一日找上来,她可想过她该如何自处?
她怎可不考虑身为女子的名节,这般同他……
叶软色累得揉揉手,“勾月你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
你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吧,我会疼你……”直到两个月后任务完成把你交还给女主。
顾宴清皱了皱眉,不喜叶软色的语气中的潜台词。
“我姓什么?”
今日听她喊了不下百遍的“勾月”,顾宴清已经越来越习惯这个名字,只以为“勾月”便是他的真名。
叶软色当然不能告诉他姓顾,万一触动些什么提前恢复记忆,他还怎么和女主叶初相遇。
“你姓……叶,跟我姓。”
顾宴清沉吟。
叶勾月么……
“那姑娘的姓名呢?”
叶软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男主永远不屑知道她的名字的,一时间根本没准备。
真名叶软色自然是不能说的,否则日后他起疑心怎么办。
叶软色被问住了,看着山庙的四壁,“墙……”害挺白的……
顾宴清指尖轻抚着衣袖上的繁复华贵的刺绣,不知在想什么,低声问,“叶蔷?”
“阿对!我就叫叶墙!
勾月你是我买来的第十房相公,前面的九任都死掉了。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费相公。
勾月你可别学那些短命鬼,千万好好活着呀!”
叶软色觉得叶墙这个名字实在太过不走心,一听就知道是个假名字,心虚之下开始胡吹一气。
“胡闹!你……!!”
叶软色说的太真情实意,顾宴清听见那句“第十个相公”后额角就开始突突跳,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和叶软色说。
再过几日男主身体好些,他说不定想出山。
叶软色得想个法子,既不能叫他有危险,又不能让他被家臣巡回。
这么一看,男主提前失忆也有好处。
倒是不必费心困着他了。
今夜极静。
山庙旁边就有一条小溪流,一整个晚上都在那潺潺地流水,很是悦耳好听。
庙里掌着一盏昏暗的黄油灯,是叶软色在弥勒佛像肚子里找到的。
她木着一张脸递了两个干粮到顾宴清面前,语调却是轻扬,又翘又媚。
若顾宴清没有失明,必能发现极不和谐。
真是努力撑着调戏他。
“勾月,你肯定饿了吧,吃饼。你放心,你跟着我,我绝对不会饿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