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袖是纯净的白色,胸口破天荒地添了装饰,挂一银色吊坠,他贴得过于近了,季梦真甚至感觉到坠饰硬硬的、凉凉的,硌在两人肉体之间。
“你快下楼去看宛宛,”季梦真不敢动,完全被他禁锢在这一方小天地内,下逐客令,“别在我房间待着。”
“我是过来看你的。”江让说话时,呼吸如风吹树叶,一片片刮得她后颈酥麻。
成年人这么直白?
季梦真脸烫,没说话。??
从镜子里看,江让一只手垂在裤缝边,指端有一下没一下在布料上轻敲着。他微微转动手腕,手臂内侧青筋明晰可见,凸起的腕骨有种别样性感。
不能看了啊。
这男人全身上下都给她下了蛊的。
为什么我死去的冲动突然开始攻击我?
“是不是很不习惯?”江让抬起那只手,扶住她一只胳膊,指尖触碰到她侧腰的衣料。他的目光沉下来,很难不落到她白皙圆润的肩头上。
季梦真捏了捏裙摆褶皱,偏头看向梳妆台的角落,调整呼吸:“不习惯。”
男人周身凛冽的气息包裹着她,熟悉又陌生。
江让在小区门口抽烟,现在身上却没有抽了烟那股难闻的烟草味,说明平时抽得并不多。兴许是真有什么烦心事。
“那就慢慢习惯。”
江让伸手拂开她搭在肩膀的发,俯下身,“签字那天,你想跟我说什么?”
这人好坏。
明明……大约已经猜到了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说!”
季梦真镇定回头,不怯场地迎上他目光,半点没有被看穿心事的退缩,字正腔圆,“你能不能搬回来住?”
江让只微怔了几秒,随即道:“好,我答应你。”
说完,他往后退一些,算是放过她了,揉揉脖子,转身要往楼下撤。
临走前,江让还特别欠地对她挥手作别:“我下楼等你,我妈给你也带了汤。”
季梦真:“……”
我还有这待遇?
让他搬回来住,他根本就没考虑。
完全就是在钓鱼执法,逼得她主动把这句话说出来。
卧室门外传来有人下楼梯的脚步声响。
季梦真这才缓过劲来,抬眼看着镜子里脸颊绯红、鬓角冒汗的自己。
才吹干头发,她还很燥热,身上一大片皮肤白里透红,像才晒过太阳。她垂眸,望着被江让触碰过的胳膊,只觉得那处还留着他的触感。
季梦真突然怀念曾经那个还处在暗恋阶段的自己。
人果然会贪心,只有装作不在意,才可以漫不经心。
没有得到,也不会惧怕失去。
傍晚,少城迎来一场瓢泼大雨。
回暖后的雨往往下得急,路上行人匆匆赶路,来不及打伞。
温度升高,风雨黏稠,阵雨很快在马路上汇集成小溪流,树叶同瓦砾一起转圈,汇进排水口的旋涡。
一只黑皮鞋踩在一片雨水带来的树叶上。
乔明弛低头,挪开脚,感觉派出所门口小坝子的积水已经快要漫过脚背。
他打着一把黑伞,站在门口听领导调度工作。每每入雨季,他们辖区派出所都要调集警力上街巡视,以免有风雨中的人为灾害发生。
他打着伞行走在风雨中,裤腿湿透,年年如此。
“小乔!”
对讲机传来警情,“外面那个十字路口有小轿车相撞,撞得挺厉害,120已经通知了。你去看看。现在下着雨,你小心点。”
“好,”乔明弛调试着挂在胸口的对讲机和执法记录仪,理了理警帽帽檐上的雨珠,望着眼前细密模糊的雨帘,他随口问了句,“什么车?什么色的?报警人有说吗?”
“帕梅……帕梅拉?”领导似乎说错了,经旁边的人提醒过后才改口,“那车名字有点儿绕,什么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