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含一口冰块进嘴里,晃晃分酒器,季梦真仰头喝下去半杯,胳膊撑在桌上,缓了一会儿。
江让端起冰桶起身,准备去冰箱里再装一点。
乔明弛提醒他:“还有冰块儿呢。你喝蒙了?”
“没,”江让拿着不锈钢夹子在冰桶里捣鼓一阵,“冰都化了。”
季梦真那一口酒吞下去,缓了几分钟没舒坦,歌词一句“吸引我轨迹”撞进耳朵里。
只听身边凳子一声响,江让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并且怀里抱了冰桶。
冰是满的。
冰明明没有融化。
席间烟雾缭绕,江让还把厨房的窗户打开通风,白雾才渐渐散去。
他转身时,射灯的暖光落到他背上。
也就是江让的身材,肩宽、窄腰,胸肌有形状,能把普通的纯色短袖穿出最好看的效果。
江让学季梦真的模样,含一块冰进嘴里,嗓音低低哑哑,问她:“还吃么?”
“吃。”季梦真低头接过,却发现江让坐到了自己身边来,有点发蒙。
安亭猛地吸一口烟。
她瞪大双眼,总算是看出来了。
江让就是找理由离座再故意坐到季梦真旁边吧?
人呢!
有没有人管管!
她四处扭头,马上迫切地想要与乔明弛对视,一起谴责,结果乔明弛没察觉到半点儿怪异,反而笑哈哈的,醉眼朦胧,问安亭:“怎么了?”
安亭也败下阵来:“……没什么。”
她又去看季成,那人更别说了,趴着,手里捏了烟,从头到尾就吸了一两口,竖着举在那儿,不知道是给谁烧的香。
“再说说我吧。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高中谈过一个,大学没谈,现在工作了更不好谈,也暂时没打算。”乔明弛说着,“季成,你家多久给你相亲?”
这个时代,相亲反而是最快速、稳定的婚恋方式。派出所常常和地方单位联谊,乔明弛一次都没去过。
“相亲?”
季成扯了扯领带,嫌勒,哼笑一声,叼着烟道:“估计快了。我大姐如果生个男孩,孩子姓季,我妈那边亲戚肯定要催我快点结婚生孩子。”
季梦真一向对家里那种糟粕观念没语言,现在听哥哥这么一说,忍不住道:“以后你也入赘去,气得我爸扒了你的皮。”
“我倒是想,”季成笑起来带些痞气,神情散漫张扬,“那也得有人看得上我。”
不只是乔明弛上大学没谈恋爱,江让也没有。
他不是谈不到,大学期间也有不少高中的女同学通过季成等人想要联系江让,季成最开始还问江让能不能给联系方式,后来直接不给了,嫌麻烦。
江让做一件事,一定会好好地做完。
大学四年,从超一本线考上航校到毕业单飞,再到签约去西藏参加山区救援,他没有为任何人停下过脚步。
所以季梦真没想过他会停下来。
桌上的酒全部喝完了。
在他们的习惯里,打扫战场一直是男人们需要留下来做的。
安亭抽完最后一根陈皮爆珠,建议道:“这是我们搬进来后第一次聚餐,拍张照吧?”
所有人一致同意。
保存照片这种事儿一直是季梦真在负责,所以基本每次合照都用她的手机。
她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点开摄像头,说:“就在座位上拍吧?你们都看我这边。”
江让也端坐着,转头看了过来。
为了拍照,饭厅的小灯被按开,室内瞬间明亮了一个度,江让的五官轮廓在阴影里也更清晰。
他鼻梁挺直,稍微侧一点儿就像周围对比度拉高,整个人阴郁度也拉满,不像是能接近的人物。
准备拍照了。
每个人的脸都出现在摄像头的网格线中。
季梦真动动手指,将焦距放大到“25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