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又搞错时间了。
步颜右眼皮跳得厉害,默默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已知信息,才惊觉哪里出现了偏差。
神识可以回溯过往,她现在所处的时空很可能并不是翦舟的心境,而是他的回忆。
或者说是他回忆里的心劫。
“我再和你确认一遍。”她看着翦舟,声音都在抖,“他们是待了几十年,不是几天?”
“嗯。”翦舟与她对视,脸贴近得能感受到她紧张紊乱的呼吸,“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简直离了个大谱。
步颜乌黑的眼眸盈起道道水光,悲伤地咬住衣袖发出悔恨的呜咽声。
难怪钟千酒说话她老听不懂,搞半天她们压根就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没猜错的话,钟千酒和凌向天应该是过去来到这里的人。
他们消灭心魔失败,死后魂魄被困住陷入了循环,阴差阳错这一回才遇上了几十年后,与他们同样进入此处的自己。
“原来我一直在和两只鬼打交道……”步颜痛心疾首地念叨,瞥见翦舟目不斜视地望着自己,心口像被插了一刀。
逃出心境就必须要消灭心魔,也就是杀了他。
而上一次想这么做的天衍宗师徒,现在已经惨得不能再惨了。
这么搞她要怎么才能出得去?
“颜颜,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翦舟看她一脸大受打击的沮丧,隐在额前碎发下的金眸璨璨,故作纯洁地柔声道:“你怕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别怕,只要你不学他们就好。”
不学他们总想着逃跑,乖乖待在他身边就好。
翦舟银白的睫毛低垂,视线定在她粉嫩的樱唇上,那里已经被她自己咬出浅浅的牙印。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捧住她面颊试图用拇指将之抚平。
“邪物,拿命来!”
一道寒冰剑气破空击来,他动作一顿,改为抱住步颜脖子带着她飞快向后倒。
两人惊险地避开杀招。
钟千酒一袭白裙怒扬,袖袍沾了鲜艳的血渍,持剑定身在半空中俯视着他们。
她清冷的眉眼染上靡丽的狠辣:“心魔,你蛊惑真翦舟,害我徒儿惨死。不杀你,我难向天衍宗和圣佛门交代!”
说罢迫出仙力再度攻来。
步颜此时回神,灵光一闪猛地抱起翦舟躲避。
“钟仙长且慢,”她修为不在,只能以肉身挣扎,逃得狼狈不堪,“你不能杀他,听我讲一句话!”
“妖孽,再不滚开我连你一并杀!”
钟千酒冷嗤,不为所动地连续挥剑,厉声呵斥,“修士历心劫七日不破就会走火入魔,明夜便是第七日,不杀他翦舟也只能跟着死!你休要碍我事!”
剑上法力骤然更盛,随着她挽手结印的动作剑魂出窍,一剑分裂成数剑裹挟着冰霜雪风万支齐发。
步颜瞳孔一缩,松开抱着翦舟的手迅速掐诀,打出层莹莹紫光的结界来。
两股力量对冲,碰撞出强大的威压搅得池水惊涛骇浪。
“颜颜!”翦舟被她甩到背后,墨眉皱紧狠戾地瞪向钟千酒,而后眸光乍软看向她。
少女红衣鼓风,裙摆与三千青丝齐舞,宛如一团艳丽夺目的红莲烈火。额前发间环佩叮铛,摇曳生姿。
她瞳孔拉成厉极的竖瞳,猎猎紫光迷人眼,迸发出惊心动魄的光彩。
那道自她手下显现的结界虽弱却无比牢固。
“灵气化甲?”
钟千酒久攻不破,满脸惊愕,“你修为已过化神期?!”
修界突破元婴期的修士就能算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这小妖看似才刚化形,竟然能使出化神期的绝招?
万千思绪疯涌,钟千酒不再有所保留,闭眼凝汇全身仙力将剑诀催发到极致。
力量之浩瀚,震得整座溶洞都摇摇欲坠。
步颜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