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没注意,他们两人身后没有影子吗?”
翦舟的声音幽幽在耳畔响起,经他提醒,步颜才惊觉这一路走来,好像确实没看见过钟千酒和凌向天的影子。
生人无影,只有一种可能。
难道他们是魂魄?
步颜骇得头皮发麻,瞳孔微扩,张口想同他问话。
忽然洞那边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嘶吼。
“噼啪——”
隔壁的打斗也随之变得愈发激烈,几道凌厉至极的剑气击打冰面,阵阵碎裂声作响,冰墙不堪重负地崩塌。
没了阻碍,她终于看清那边的异状。
原本狭窄的洞口没了大半,黑羽长喙的怪鸟有一张似人非人的面孔,此时正鼓着外凸的眼球朝下面观察。
钟千酒银剑挽出残影,顶着它巨翅扇出的狂风极力向前进攻。
她每打出一击,凌向天便立即补刀,师徒二人相配合,尚还显得游刃有余。
人面鸟循着几人留下的气息撵来,四处搜寻已然心情暴躁,现在又被他们多次挑衅攻击,彻底陷入了狂暴,疯狂地啄咬撕扯。
刀光剑影,杀气冲天。
“颜颜,跟着我逃。”
步颜被翦舟紧紧牵住手,一股拉力即刻袭来。
男孩将她拽到靠近洞壁的位置,趁怪鸟疲于应付剑修攻击,屈膝倾身,飞快地逃出山洞直奔向一旁的小树林。
“吼——”
人面鸟仰天长啸,锐利鸟爪坠天而下打出致命一击。钟千酒迫出全部的仙力以剑格挡,剑气推着她往后飞才勉强脱身。
她瞥一眼背后,恰好撞见翦舟和步颜逃离的身影。
“站住!”白裙少女眸光冷厉,当即剑锋一转朝他们追去。
她这一撤来得突然,凌向天补刀过后没了掩护,直接被怪鸟拦腰钳住身子抓到了半空中。
“师父,救我!!”
他最后的禁制即将崩溃,咬牙泣血用手中剑抵住啄下来的鸟喙,对钟千酒声嘶力竭地大喊。
钟千酒身形一顿,却并没有停留,而是全力以赴地继续向前追,将他彻底抛到了脑后。
凌向天满眼错愕,一时震惊分神,让怪鸟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咬碎了他的脊骨。
“师父!!!”
青年凄厉绝望的喊声响彻天际,步颜慑得冷颤不止,却听见前面牵着自己手的男孩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他在她愕然的眼神中微微偏头,笑得肆意自在:“你看,他又死一次。”
语气轻快得仿佛是在看戏。
“什么叫又死一次?!”步颜跑得气喘吁吁,与此同时感受到背后钟千酒击打过来的森森剑气,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
“每一次循环他都向他师父求救,可那女人没有一回为他驻足,甚至为了杀掉我还曾主动先杀他。”
翦舟蓦地停下来,淡红的唇嘲讽地弯了弯。
步颜来不及停下,出于惯性往前撞。他便顺势抱住她腰身侧转,往旁边拽倒跌进一处溶洞口。
“小心头。”两人顺着湿滑的洞壁下落,他将自己后背蹭着地面,瘦弱的身板牢牢护住她脑袋。
须臾之间,他们掉进了一处幽暗潮湿的溶洞。
洞穴深而不暗,天然雕琢的石台平坦,被四周岩壁嵌染的矿物质点出粼粼微光。
石台尽头有一汪清澈如明镜的水池。池水冰蓝可见底,波光潋滟,被袅袅的白烟所覆盖,正中心的位置漂浮着一朵冰莲花。
冰莲花约两米见方,精雕细刻,通体寒气四溢,耀射出照亮整间溶洞的透白光茫。
“咳咳…咳咳咳。”
步颜摔得脑瓜子嗡嗡响,听到身下男孩痛苦的呛咳声,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他身上。
她连忙翻到一边坐起身:“你怎么样?”
翦舟为她当了缓冲垫,四肢百骸都像被压断。他由着她扶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