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出师无名,还多了顾琬这个变数。但是一介小儿而已,无父无族,留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世人皆以为是我晏某灭你顾家,却不知这雷霆之怒从天上来。”说着抬手向东一拜,似有暗指。
顾琬对当前的朝局并不完全了解,不明白唐王的话中意有所指。倒是顾裴禹眉头一皱,也不知信是不信。只继续听他为自己辩驳。
“你顾家遭此横祸只因你父当年因一己私欲私藏了一件国之重宝,天都认为他有反叛之心,我身受皇命,不得不为。”
唐王这话一出口也不知道顾裴禹信不信,反正顾琬一点也不信。无兵无粮如何造反?而且这还是想造大晟王朝的反。只是不知这其中有什么不告人的秘密,让顾家做了谁的替罪羔羊。但现在她与兄长并无反抗的实力暂时只能苟且。也不反驳他,好在细听唐王的话语中有妥协之意,看来也并不是非要兄长的命不可,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救下王兄。
顾裴禹还在深想家中藏有什么重宝,惹得天都下令灭杀。但思来想去实在是猜不出来,只能直接问道“还请王上直言相告,我们顾家有何不妥?”
“唔”唐王犹疑片刻,但不直说只含糊其辞到“这个乃是皇族机密,我也只知圣意,不知圣意为何而来。”
顾裴禹一听到这个话就无比失落的摊坐下来,他这一路努力求生就是想在这大殿之上问个对错,辩个是非,哪曾想所有祸事只是那天都皇宫中人的一句无端的猜疑吗?
顾琬见哥哥如此模样,哪里猜不到是因为他内心的信念开始崩塌。皇权社会,不论是谁都无法逃脱任人宰割的命运。他们顾家是容城大族又如何,唐国于大晟也只是一方诸侯小国而已,更何况他们顾家还只是诸侯国中的一方豪强。
顾琬深知这种现状在当前的境地是无法得到改变的,只要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存在一日,那么顾家的惨剧就随时都会发生。这一刻兄妹二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种想要变强的强烈欲望。
是不是只有站在那至高处才能改变自己任人宰割的命运?顾裴禹心想。
是不是只有站在那至高处才能改变这个随意虐杀他人的世界?顾琬心想。
唐王也不管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是何想法,只想着应该如何让这对兄妹为自己所用。于是拍了拍手,立时就有一群侍女端着锦衣华服,珠宝首饰走了进来。
顾琬看着自己跟前的侍女,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座上的唐王。唐王微微一笑,面色神秘的说道“你不是对顾家的事多有疑虑吗?待你更衣整装见过某人以后,我想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而你兄长能不能活,就看你有没有说服此人的本事了。”
说完就示意侍女带她下去为她梳洗打扮,就准备起身离去,突然又停下叫住顾琬“阿琬,你不愿意认我我也不怪你,毕竟当年是我做主把你扔掉。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就算你现在不懂我的用心,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苦衷。还有,阿禹啊!”
正想着自己如何顾家为何而亡的顾裴禹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不由得愣住,他常年出入王宫唐王还是他的姨父,所以时常这样叫他。自从家族覆灭之后,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叫他。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父母,为什么要灭我全家!”
唐王身边的暗卫反应迅速从高处跳下来直接将人按倒,顾裴禹满脸是泪,哭得不能自已。顾琬正想上前帮忙,却见唐王挥了挥手示意暗卫放开了他。然后一脸哀伤,长叹一声“我已经老啦,大概是见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了。你还年轻,好好活下去,去问那该问之人为什么吧!”
一瞬间高高在上的唐王好像苍老了许多,顾琬看了看大声痛哭的兄长,又看了看远去的老弱背影,一时竟呆呆立住,已分不清真假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