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咏絮注意到沈素萍看向林幼安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中颇不舒服。林幼安自己倒是未曾留意,向陆咏絮道:“走吧。”
陆咏絮一路上沉默不语,郁郁寡欢。林幼安看出她异常,却又不知为何,问道:“怎么了?”
陆咏絮闷闷道:“没什么。”林幼安闻言,也不再多问。
到了夜间,陆咏絮心中仍然不快,便一个人出门赏月,却不叫上林幼安。月华如水,她在山间闲逛,不知不觉便踱到了一棵山茶树下。
如今节气,正该是山茶盛放之时。这树上朵朵山茶花在月光下恣意绽放,花色娇艳,花型典雅,更在晚风吹拂下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陆咏絮走近细赏,却见这棵山茶的花瓣和绿叶边缘都有些泛黄萎缩。她长于江南园林,家中花木繁茂,更有花匠专门打理,耳濡目染,对于花木养护也颇有心得。此时她一见之下,已知问题出在这土壤之上。
陆咏絮去厨房寻了个水壶,盛了一壶兑了些许陈醋的清水,又回到那山茶树下。还未走近,却见到这山茶树下又来了一人,正是沈素萍。
此时沈素萍正在山茶树下,望着一树繁花独自出神。月华之下,她神色间竟无一丝一毫平日的高傲,眉眼间反而有些莫名的惆怅。
一阵晚风拂过,一朵即将开败的山茶花跌落枝头。沈素萍连忙蹲下,捧起那朵山茶,眼神中竟流露出悲哀之色。
陆咏絮心中十分意外,原来似沈素萍这般高傲的女子,竟也有背着别人黯然神伤的时候。
陆咏絮提着水壶慢慢走近,沈素萍立时发现,转头查看的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慢。陆咏絮也不去理她,自顾自地将水壶中的水慢慢浇在树下。
沈素萍颇不友善地问道:“你干什么?”
陆咏絮不愿与她再起冲突,一边浇水,一边平静答道:“我家里的花匠曾经告诉我,山茶喜酸,浇灌的水中兑些陈醋,花叶都会长得更好些。”
陆咏絮浇完花,便提着水壶转身离去。沈素萍看着她的背影,倒是并未再出恶言。
待陆咏絮将水壶送回厨房,夜已深了,便仍旧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还未走到房门前,却看见有人在自己房间附近,行迹鬼祟,立时喝到:“谁?”
那人听见有人喝问,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陆咏絮借着月光,已然看清此人便是白日里受刑的那个弟子。他看见陆咏絮,转身便跑,身手竟是甚好。陆咏絮足下发力追去,竟无把握追上他。
好在林幼安的房间相距不远,他在房中听见这里动静,出门查看,见此情形,一个起落便拦下了这个弟子。陆咏絮此时也已赶到,只见这弟子微微弯腰,怀中藏着一个包袱,不知其中有什么古怪。
陆咏絮正欲抢夺包袱,这人却“哎呦”叫唤了起来,包袱已然脱手落地。陆咏絮细看时,只见这人两边手腕上各扎了一根尖细之物,竟是两根松针。以陆咏絮的耳力,竟未注意到这松针是如何扎入这人手腕之中的。这般神妙的暗器之术,自然是出自林幼安之手了。
陆咏絮捡起地上的包袱,打开一看,这包袱中竟然全是自己的衣物,除此以外更无别的,甚至连一件值钱的首饰也没有,看来这人竟是个专偷女子衣物的小贼。陆咏絮直气得七窍生烟,简直想把这人两条胳膊卸了。
陆咏絮还未来得及教训此人,林幼安却忽地伸手,眨眼之间已掐上这人的脖子。只见林幼安牙关咬紧,手中发力,竟是已经动怒。这人喘不过气来,渐渐涨得面色通红。虽然陆咏絮已有多次见过林幼安动手,可他每次皆是不动声色间一掌发出,打得对方再无还手之力也就罢了,此番竟然真生了气,倒是头一次见。陆咏絮怕他真把这人掐死了,连忙摇他手臂道:“幼安哥哥。”
林幼安手中劲力略微一松,这人终于能吸上气来。却见林幼安忽地一掌拍在这人胸口,直令他飞出老远,撞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