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不能翻身喽。”
李信怡不知所措地低头去咬糖花,她几乎要惭愧地哭出来。
她知道徐谓在怨她,怨她不爱惜自己,怨她胡乱惭愧,怨她故作糊涂。
她就像被赤裸着推到高台上,台下是乌泱泱的人群。没人对她指指点点,都只是静默着看她,但那无数双眼中,皆带着灰暗的失望和冷漠,如一把把利刃,悬在她头上,不落下,却让她提心吊胆,让她无处遁藏。
她也曾读过圣贤书,也自诩坚定无比嫉恶如仇。可在白日里,她动摇了,她生了顶顶罪恶的念头。
她有罪。
他们还要在此处住上几日,于是白音音和徐谓出门去置办些东西,留她一人在房中冷静片刻。白音音走时在床上支了个小桌,把热过的饭菜放在上面,又絮絮叨叨地叮咛数遍,让她定要吃些东西。
李信怡啃着吃了一半糖花,还是端起碗来,夹了些饭菜送进嘴里。
犯事的不是她,家破人亡的也不是她,她又何必这幅模样。也挽不回什么,让别人看了只会觉她惺惺作态。况且白音音和徐谓那样担心她——她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任性的年纪了。
她扒拉几口饭菜——这都是她最喜欢的菜,平日里在军中都吃不上几回,可如今到了口中,怎么就索然无味了?
一定是盐放少了。她想着,伸手去够一旁桌上的盐罐。
窗户突然“嘭”一声开了,外面的风刮得猎猎作响,树枝摇曳着,互相击打着发出声响。她愣了一下,慢慢下床,想探出手想将窗户合上。
有只白猫从窗下探出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审视许久未见的老友。她微怔,便忘了关窗的动作。猫爬进窗户,跳上了她的手臂。
她于是手忙脚乱起来:“喂,你……”
她想叫这白猫下去,可猫在她怀里变成了一条小小的白龙。长一尺左右,通体茶白,两侧生翼。
“大仙?”她试探着叫一声,见白龙默认,迟疑道:“你怎又变小了?”
白龙的指爪死死扒着她的臂膊,用力却又克制。他未答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淡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哀怮,这让李信怡觉得,他就像是穿越千年的时光来寻找什么东西,而透过她的眼睛,他找到了那样东西。
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她又问心无愧,便如打赌一般睁大眼睛,和他相视着。他的眼底泛着点点的光,透过他的眼睛,她仿佛在清澈的湖水中,看到一场盛大的星落。
“李信怡,”他终于说话了,颤抖着声线,脆弱地像是在寒冷夜晚中独自取暖的孩童,“你可曾,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