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边界。
空气越来越干冷,马鼻喷出来的白雾凝成冰渣子挂在腮边,骊族的将士们越来越如鱼得水,可来自元朝的“雏儿们”却半数病倒。
早晨的漠北之地,湿冷而又枯寂。马蹄在草皮上踢出“嚓嚓”的声音,远方孤零零的高峰上站着几只鹰隼,不慌不忙的啄食着什么。
裴亦痕搓搓手,接过士兵苏朗递过来的硬饼咬了一口,扯牙而且过咸。
早在两天前,裴亦痕就开始跟着这群从未出过远门的元朝士兵们同睡同吃,如今这群士兵眼里的花花公子也变成了平易近人的先锋将军。
裴亦痕勾过苏朗的肩膀,“今晚上,你通知所有人分出一半帐篷,扎营在山顶之上,另一半帐篷扎营与上腰。另外,所有人今晚不用守夜,全都去往对面山顶看戏。”
“是。那骊族呢?”到底是书生出生,多日的相处已经使得这位教书的夫子对同行的骊族军队产生了不少好感,毕竟自己这一边的将士们每每生病,总会有骊族士兵送药过来。
“不用管他们,他们今晚吃肉。”
裴亦痕说完之后,向着不远处那个正在喂马的女子走去。
“高辰,你说父亲知道我被封昭语公主,会作何想法?”高语把一把干草参着盐水塞进马嘴,头也不回的问道:“搭上骊族,父亲又会作何想法?”
“骊族与你共在,高辰亦是如此。”高辰从身后走过来,从高语手中接过马草,“那晚,我与那四公主……”
“我知道,其实四公主无错,将来……”
高语褪下手套,看着高辰,身后裴亦痕缓缓走来。
“这些事情,都是我这个将来的元朝国君该思考的,而不是骊族能够干涉之事。”
高语转过身,看了一眼这个眼神缥缈的男子,“那今晚呢?公子裴清,如何处置?”
裴亦痕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味道:“倘若你告诉我你身上的香味是何种花香,我可以把裴清送给你,要知道这可是不小的筹码。”
高辰喂完了最后一捆马草,拍了拍手,蹲下身从草地上抹上一层露水将手上盐渍擦净,淡淡的看了裴亦痕一眼:“倘若七公子再这般轻薄,想必,二公子裴清也是不错的合作伙伴。”站起身,拉了马匹再不看裴亦痕一眼。
“语儿,走吧。”
“凤凰花。骊族独有。”
“亦痕定会遵守承诺。”裴亦痕对着高语笑了笑,转身离去。
“语儿你放心,元朝灭时便是这裴亦痕的死期。”高辰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据留在裴亦痕殿内的探子来报,元帝派了二公子亲自前来,只是具体是为了裴亦痕还是你我二人,尚未可知。”高语对着高辰摇了摇头说道:“裴清此人为人阴毒,不择手段,但是就我观察,此人好像蛮力有余而智谋不足,倘若是藏拙却也是一个不可小觑之人。”
高辰边走边道:“裴亦痕自出宫起,小动作从未停过。先是将其从宫中带出亲信散开在京城内部,再由屡次试探你我二人底线,此人所谋重大。语儿,虽然此人曾经向你公然示好,可你……”
高语转过头,看向高辰,嘴角噙着笑意。
“那四公主不也对你芳心暗许嘛?”高辰举起双手,“我高辰发誓,倘若此生……”还未来得及说完,高语伸出手挡在其嘴边。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身边的马儿安静的站着,太阳斜斜的山后铺开,马鼻上的冰凌悄悄融化。
裴亦痕坐在一处简易土灶面前,鼓起腮帮子,使劲儿一吹,瞬间浓烟滚滚。
是夜。
裴亦痕与元朝士兵尽数趴在山头之上,对面山头帐篷林立,灯火稀疏,
一行黑衣人顺着山脚摸了上去,山腰处的帐篷里面骊族各士兵酣然入睡,无人察觉。为首一人拉开帘子,只见高辰侧卧而眠。
“公子,是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