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跟着主人的时候主人还是个百夫长,在军营里受尽欺辱,排挤不断,原因无他,军营传言:司马战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当上百夫长的,至于身后的靠山应该是某个郡县的小县官,只不过多了些钱财与手段而已。只有司马战知道,自己的原本是奔着先锋军去的。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年轻时候的司马战一腔热血,只想着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身先士卒的司马战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再一次背叛——他被包围了,而理应出现的增援迟迟不见。
身边的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司马战撕下袍子把长剑与手掌绑起来,因为脱力而发抖的手腕抖动剑身上的血滴纷纷撒开。
对方三百人众只剩下寥寥数十,司马战咬咬牙拖着步子往前走去。就在这一天,司马战结识了天鹰,这一认识便是十年之久。
再后来,司马战带着投身军营的天鹰浴血沙场,奋勇杀敌,仕途所向披靡,终于杀尽叛军助那人夺得皇位,可是天鹰却因为替司马战挡了一箭,战死沙场。
这一天,司马战受封将军印,众军山呼“战将军!”
这一天,司马战嚎啕大哭,亲自火化副将天鹰。
影灵自从出生起,便从未见过外面的天地,也没有任何童年乐趣可言,有的只是婉儿姑姑的训练和对着岩石数滴下的水滴。
此刻的影灵很紧张,也很激动。身边是墨翎军奉为神明的主人,爹爹每次提起的时候总是眼睛闪光。而如今,自己不仅能够近距离的看着他,还可以唤作他爹爹。
影灵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便是自己的命运,只不过提前了多年罢了,不过也好,总算是可以看见外面的风光了。想到这里,影灵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去。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的味道很好,没有用于去除瘴气的硫磺味道,哪怕是冬末,也好像有阵阵香气。是梅花香吗?还记得婉儿姑姑说梅花的味道最香,影灵很喜欢梅花,因为它生在寒冬却活的傲然。
影灵不想死。
可是,不得不死!
对于她,恨吗?不敢。也谈不上。大抵,存在的意义就是这样吧。
一只大手忽然从窗口伸出,等反应过来,影灵已经被拉回车厢。不用提醒,影灵已经紧紧的趴下。嗖嗖的箭雨刺破空气,狠狠的射向车厢。司马战握紧手中长剑,影灵知道,箭雨攒射之后便是拼杀的时刻了,习惯性的向后腰摸去,却被一只大手阻止。
抬起头逢上司马战的目光,影灵才想起来,此时的自己是娇生惯养的司马君,别说是与敌厮杀,怕是连血都没见过。
“爹爹,我怕。”
马车里传来小女孩颤抖的声音和司马战安慰的话语,树林中黑衣人头领已经初步确认,轻轻一挥,百十道身影便围住了马车。众人并不着急,静静等待着马车中的男人出来。
司马战掀开车帘子,看到为首之人微微一愣,尽管来人都用黑布遮住了脸,可是大元朝没谁再比司马战清楚来人的身份和作战方式。这些,都是他浴血奋战的兄弟啊。
黑衣人仿佛清楚瞒不过司马战,便往后退出一步,单膝跪地,紧接着所有人全部后退一步大声道:
“恭送将军!”
司马战手中长剑一挥,剑身发出清脆颤音,剑尖直指前方。司马战看着一群老部下问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能否看在多年情谊上放过君儿?”
黑衣人久久不语。
既如此,那便战吧。
影灵看着跟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的司马战移不开眼睛,泪水渐渐挤满了眼眶,父亲天鹰的身影逐渐与司马战重叠,影灵终是哭出了声音。
“父亲!”影灵撕心裂肺的喊出声,司马战心头一颤,往后跳出几步,战事暂时停歇。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差不多有十多处,最深的一处是背上一刀见骨刀伤。依稀还记得小丁那时候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