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疆方面之所以需要黄芷汀在,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军务上的。所以这样一看,高揀去南疆虽然身份足够,但倘若真出了什么事,他能不能起到作用就很难讲了。
不过黄芷汀“说”出来的这个理由也算是够了,高务实也苦笑着回答:“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这只是我之前曾经有过的想法。另外……不瞒你说,我虽然猜到你或者其他人,可能都会担心父亲恐怕未必长于军务,但其实我更担心倒不是这一点。”
黄芷汀有些意外,下意识道:“哦?”
“我比较担心的是,若真是父亲在南疆,有些事情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父亲说了算?”高务实苦笑道:“这话有些不孝,但很现实。”
黄芷汀倒是非常能够理解,点头道:“妾身深有体会。”
高务实微微一怔,然后马上明白过来——黄芷汀家中很有一段时间也有这个麻烦,当初她父亲颓废得万事撒手,弟弟既年幼也不懂事,结果只能由她来操持府事。
后来她随高务实南下平定安南,到了高务实开始分配战利品的时候,黄氏土司集团内部也是有不少自己的想法的,于是当时便出现了一些“我们黄家到底谁说了算”的问题,好在高务实足够强势,一切声音都被他压制了下去。
这也正是“古人”的麻烦之一,对于孝道实在太过于拔高了一些,所以哪怕当爹的没什么本事和成就,做儿子的也不敢轻易反对他的意见。
正如历史上张居正的老父在家乡胡作非为,权势地位已经到了“吾非相,乃摄也”的张居正收到同僚提醒,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表示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拿当爹的那位实在没什么好法子。
高务实见黄芷汀如此,也只好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个时候,我倒希望潭儿早些长大了。”
黄芷汀听得好笑,问道:“怎么,平时老爷就不希望他早些长大么?”
“他长大,咱们就老啦。”高务实呵呵笑道:“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老爷尽说笑,十几年时间很快的,老爷十几年后肯定已经做了阁老,而且正是春秋鼎盛之时,怎么就说老了呢。”
高务实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十几岁”已经算大人了,和他潜意识里成熟的成年人很有些区别,只好随意笑了笑。
黄芷汀还要说什么,忽然响起极有节奏的敲门声,随即高陌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郑国舅来访。”
高务实与黄芷汀对视一眼,黄芷汀起身道:“妾身先行回避。”高务实点了点头,黄芷汀便走进书房里间的休息室,高务实则命高陌请郑国泰进来。
这一次郑国泰来见他,倒比上一次镇定多了,不再是前次那般畏首畏尾的模样。高务实估计,可能是因为他所畏惧的顶头上司王之桢提交了“辞呈”之故。
“国泰见过大司徒,漏夜造访,打搅之处还望大司徒海涵。”许是在锦衣卫“锻炼”了一段时间,郑国泰的进步看起来还挺明显。
但高务实却仿佛反倒比前一次两人相见之时架子大了点,没有起身相迎,反而只是稍稍一摆手,淡淡地道:“本部堂因劾闭门,国舅可知为何你能进得我府中?”
这一问可能有些出乎郑国泰的意料之外,闻言稍稍一怔,迟疑着道:“国泰愚钝,还请大司徒明示。”
“自然是因为我在等你。”高务实轻轻一笑,道:“风寒雪大,国舅来得也不轻巧,坐下说话吧。”
郑国泰听了他这语气,更是满腹怀疑,因为这话并不客气——高务实连“请坐”都没说,只说“坐下说话吧”。这是对一位国舅说话的语气吗?这几乎是“赐座”啊,是明显的上对下、尊对卑的语气。
郑国泰虽然还是有些怕高务实[注:原因参见本卷第155章郑国泰],但今时不同往日,高务实正被迫放权,锦衣卫方面正是他放权的衙门,不仅高务本这个南镇抚使已经挂冠归田,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