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控制身为山西人的王家屏!
申时行不仅脸色难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走神,直到许国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元辅?元辅?”
“啊?”申时行清醒过来,悄悄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问道:“怎么?”
许国面色平静地道:“我等四位阁僚均已赞同高求真的上疏,元辅该拿主意了。”
许颍阳!你可真会说话!
申时行心中怨怒不已:你们四个都同意了,那还问个屁!难道让我一个人“独排众议”,站到那群一年吃掉近两百万两银子的废物宗藩一边去?我还要不要在朝堂立足了?
此时此刻,他忽然心中一动,由衷的佩服起高务实来。
高求真啊高求真,你是真会找机会、找角度啊。拿这群宗藩开刀,全天下官员不管京官还是外官,可不都得为你拍手叫好?
即便是那群勋贵,只怕也是幸灾乐祸、乐见其成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嘛,凭什么老子们当初被高新郑和郭安阳清查田亩,一个个只能破财消灾让出了那么多田地,而你们这些宗藩就屁事没有,甚至在皇上都做了表率让出大量皇庄的情况下还不拔一毛?
大家都是与国同休,当然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咱们赔进去那么多也没说什么废话(当然主要是生意上被高务实绑住了,担心因小失大),你们就不能意思意思了?
所以申时行忽然发现,高务实这次上疏,虽然是开了朝廷大臣提议开藩禁的先河,但其实他安全得很!
全天下的文官们只要脑子里还没烧开水的,就绝对不会反对他,只会扯开嗓子高呼支持到底;两京勋贵也不会反对,甚至还很可能站出来明确表示支持——武臣也是朝臣嘛,朝廷的财政富裕了,文官们哪怕从指缝里流一点出来,对他们而言那也是出门捡到宝,平白发财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宗藩们这下可能被高务实给得罪狠了……
申时行想了想,觉得恐怕也未必。
现在宗藩们其实就是两极分化,肥的肥得流油,瘦的瘦得挖肉,高务实把藩禁一解,那群穷得跟叫花子差不多却又没法去自食其力的所谓中尉们,搞不好还要对高务实感激涕零。毕竟高务实不仅允许他们自行去谋生,不必一辈子天天就巴望这那点宗禄过活,而且甚至还会给他们一笔初始资金。
这可不是申时行想多了,他是有证据的。就在前些年,河南周王府下就有一对穷到家里揭不开锅的“镇国中尉”父子,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议论朝政(有明令禁止宗室议政)而被告到宗人府,最后如愿以偿地混了一张“发往凤阳囚禁”的长期饭票。
很显然这对父子就是故意犯罪,因为他们议论的所谓朝政只是一点屁大的小事,而且和他们宗室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这点事本身不值一提,但由于“藩禁”的规定,干这事就是圈养一辈子的结果,因此他们就安全地混到了一辈子的饭票,虽然坐牢肯定不自由,但至少不会饿死了。
这就是底层宗室生活的真实写照。
可以想象,这样的宗室要是知道高务实不仅让他们可以去自由的谋生,甚至还会给至少一百两银子的资本,那该是何等的喜出望外!没准都要恨不得给高务实建生祠了。
真正要说被他得罪了的,大概就是那些亲王、郡王和其儿子们了。高务实卡死了他们分封诸子的范围,给他们限定了人数,这肯定让他们不爽。
可是,藩王们不爽又如何?你是打算也来议一议政,混一张凤阳大牢的门票,还是干脆打算造反,把脑袋送去京师给皇帝参观参观?
都不敢?都不敢就老老实实呆着,又不是要削你们的宗禄,朝廷已经很客气了!
如此一来,高务实唯一要面对的危险,就是皇帝会不会认为他在破坏帝胄宗室的“亲亲”关系了。不过申时行现在想来,觉得这一条只怕也不太可能成立。
按照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