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人家黄都统好歹也是出身于数百年的望族,她若不配,莫非你配?”
“奴婢自然也是不配的。”卫敏摇头道:“可是殿下你不同啊,您才是金枝玉叶,要说高中丞这样的人中龙凤,奴婢瞧着也就您能配得上了。”
永宁公主别过脸去,垂下眼睑:“我?我是公主,且是孤孀,任这天下谁配他去,也轮不到我的。”
一番话说得黯然之极。
卫敏听了,却似乎很是不忿,说道:“说起这事儿奴婢就觉得离谱,早前洪武年间哪有这规矩?成祖时仁孝皇后还是徐家出身呢,难道她老人家不是千古贤后?而徐家更不必说,一门两国公,即便到了现在,那也都是南北勋贵领班……”
“你这例子举得不对,本宫是公主,你怎么不举临安公主的例子?”
临安公主,太祖长女,下嫁韩国公李善长之子李祺。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因为胡惟庸案被夷三族时,李祺因驸马身份得以免死。但免死归免死,夫妇二人和子女全都被流放到江浦,直至永乐元年病死也没能回京。而临安公主也受到牵连,同样直到永乐十九年病死他乡。
但即便永宁公主如此说了,卫敏仍然不服,道:“勋贵骄狂,洪武年间又多谋逆大案,哪能和眼下相比?似高中丞这般世宦之家出身,本身也是皇爷股肱之臣,他若能得公主釐降,自然只会更加忠心于朝廷。”
永宁公主摇头道:“既是皇兄股肱,就更不能尚公主了。”
“可洪武朝的驸马也不是不能做官呀……”
“行了行了,别提这些没用的了。”永宁公主叹道:“命就是命,求不来的。天下多少女子想做公主,她们求不来;我只想做个寻常女子,也一样求不来。”
卫敏见状,也叹了口气,但过了一会儿,却又道:“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过殿下,您现在的情况还是很特殊的,并非没有丝毫转机。”
永宁公主眉头一皱,道:“你又想说什么?”
卫敏小声道:“皇后娘娘素来端淑重礼,若非是皇爷交待,她恐怕也不敢随意赐您宫禁凤牌,让您能自由出宫,这一点殿下应该不会怀疑吧?”
永宁公主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于是卫敏继续道:“既然是皇爷的意思,那皇爷赐下宫禁凤牌,难道真的只是方便殿下出宫踏青?恕奴婢直言,若只是方便殿下踏青,皇爷直接下一道口谕便是了,何须这样拐弯抹角?”
永宁公主仍不说话,但交叠在两腿之上的双手却不禁互扣了起来,微微有些用力。
卫敏便叹了口气,苦笑道:“皇爷就只差明说了,以奴婢这般愚钝之人都看得出来,殿下还要装作不知道么?”
永宁公主的脸颊不知从何时起,早已彤云飞起,听了这话,用细如蚊蝇般的声音道:“皇兄乱来而已,我岂可那般不知廉耻?再说,高中丞是君子……”
卫敏摇头道:“殿下这话,奴婢实在不敢苟同。梁邦瑞说是驸马,实则满门尽是欺君罔上之徒,别人不知道,殿下还能不知道么?若说他是个正经选中的驸马,却在那时不幸死了,那殿下说自己该守女节,倒也无妨。可这等欺君罔上之徒,皇爷没把他凌迟处死就已经是厚恩了,凭什么殿下还要为他守节?他根本就不能算是殿下的驸马!”
永宁公主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如何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如何看。我身为长公主,自小锦衣玉食,无论这是否是我本愿。但既有所受,当有所予,我总该为天下女子做一表率。”
卫敏愕然片刻,叹道:“奴婢浅薄之人,只觉得这太不近人情了。”
永宁公主勉强一笑:“人情?天家有时候可讲不得这些……”
“那可不尽然,殿下。若说天家讲不得人情,皇爷这么做却该如何解释?”
永宁公主一时语塞,好半晌才微微摇头:“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