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伴读?”马芳有些诧异,又有些疑惑,问道:“这是个什么职务?”但还没等那夜不收头目回答,又跟着问:“可是据我所知,高阁老那侄儿高务实年仅八岁,怎么当得了官?他就算神童,现在应该也还没参加过秋闱吧?”
您老客气了,高神童别说秋闱,连县试都没去考过呢。
那夜不收头子也是一脸惊讶,反问道:“大帅怎么知道高阁老的侄儿叫高务实,甚至知道他的年纪?”
马芳摆了摆手,道:“马琦,你跟我来书房说话。你们几个,各去账房领五两银子的赏钱。”
众夜不收顿时乐了起来,宣府虽然是边防重镇,但经济水平一般,五两银子几乎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饷银了,自然可以一乐。
那名叫马琦的夜不收头目则随着马芳身后进了书房。
他是个蒙古人,当然并不姓马,这个“马”是马芳的马,说明他是马芳的义子身份。前文有述,边镇大帅将亲信有为的家丁收为义子是很常见的现象,马芳和马琦也是如此。
“坐下说话吧。”马芳自己先坐好了,然后让马琦坐下,这才道:“老夫怎么知道高务实这个人的?嗯……”他从书桌上找出一封信,拿在手里扬了扬,面色有些古怪地道:“因为咱们买马的渠道已经被他掌握了。”
马琦大吃了一惊:“买马的渠道被他掌握了?难道京里传言是真的,他借兵给刘显平了百里峡?”
马芳摇头道:“这事情透着古怪,老夫现在也不敢断定。不过,老夫派人打探过了,当时刘显身边只有二十来个家丁,高务实手头也就三十来号武装家丁,而且不是他自己的人,是他舅舅吏部侍郎张凤磐的家丁。”
马琦顿时有些发愣,迟疑道:“这不可能吧?五十来人,就算刘显父子真像京里传言的那么能打,也不可能以一敌百,他们手底下的人不会都比百里峡响马强那么多吧?大帅,那百里峡响马盗的实力咱们也是清楚的,让他们跟咱们马家军打,那是不可能,但他们毕竟也算得上一支不错的骑兵,再加上百里峡赚了那么多钱,其老巢怎会一点防御没有?没道理被这点人马给吃下。”
马芳淡淡地道:“京里的传言应该还说,那高务实集中了他舅舅送他的樱桃泉别院全部壮丁,一起交给刘显去剿匪是吧?”
“嗨,大帅,这事儿就算是真的,又顶个卵用?”马琦撇撇嘴道:“那些壮丁如果是用来守备一下樱桃泉别院,或许仗着别院的高墙大院,还多少有点作用。可让他们去进攻一群响马?但凡打过仗的,谁都知道根本不可能!这话也就骗骗京里那些没见过血的书生百姓罢了,咱们能信才怪!”
马芳听了,也笑了笑,点头道:“是啊,这种消息也就糊弄糊弄外行……可是你觉得,刘显算外行吗?”
马琦顿时呆了一呆,迟疑道:“那……应该不算吧,咱们虽然没跟刘显见过面,可他毕竟也是打老了仗的南军三大帅之一,手里头扎扎实实的军功可也不少,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外行了。”
“所以啊。”马芳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刘显为什么对这个传闻居之不疑,你想过没有?”
“大帅的意思是?”马琦有些惊疑不定。
“老夫的意思?”马芳嘿嘿一笑,捻须道:“老夫的意思是,刘显现在只怕已经跟咱们一样,是指着高阁老吃饭了。”
马琦呆了一呆,问道:“他投了高阁老?”但说完又有些迟疑,问道:“可是高阁老一般很少插手南军,而刘显乃是四川军籍……”
马芳哈哈一笑,摇头道:“你呀你,目光要放远一点。高阁老三年前才刚刚上位,能把咱们山西一派拉拢至麾下已经很难得了,哪有工夫去插手万里之外的南军?后来又因跟徐阁老斗法,吃了大苦头,蹉跎了一年多……可是眼下他回京之后的局面却不同了。徐华亭已经告老还乡,李石麓又是个没胆气的,眼下高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