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直指”。] 王庭撰刚刚整理了一下仪容,外头的观政进士已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拱手长揖,口称:“学生拜见恩堂大人。”[注:这里可以用“大人”,因为是按“天地君亲师”来算的。] 王庭撰定睛一看,来人身材魁梧,虽着文服,看着倒像个武人,不是熊廷弼是谁? “哦,是飞白啊,你今日怎的不在当值,反来了我这里?”王庭撰口中说着,却起身走上前去,将熊廷弼行礼的双臂托了一托。 熊廷弼顺势站直,笑道:“恩堂有所不知,今日元辅召集二位在阁辅臣议事,前后约莫一个多时辰方才告罢,之后立刻便让学生来请恩堂了。” “元辅要见我?”王庭撰略微沉吟,问道:“你可知是何事?” 熊廷弼伸手往西一指,道:“学生并未与会,不过想来必是……甘肃。” 果然如此。王庭撰微微点头,又问道:“元辅可有指定时间?” “即刻前往。”熊廷弼答道。 “既如此,不可让元辅久等,我这边随你前往。”王庭撰立刻起身,然后想了想,吩咐道:“你是乘轿来的还是?” “学生赶路,骑马来的。” “马先留在大理寺,晚些时候我派人给你送回去。你先随我同乘马车吧,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恩堂,请。” “请。” 两人说着,一刻不停直奔马厩。现在大明的风气因为高务实的原因而有些变化,官员们要摆排场的时候虽然仍然以乘轿为主,但如果要赶时间则多半会选择乘坐马车。 自京华搞出弹簧减震,马车这玩意儿进步很快,如今已经成为上流社会的必备物,甚至许多大小富商也极爱购置——毕竟名义上来说商人是不允许乘轿的,但是马车就没有限制,很适合他们使用。 王庭撰的马车颇为华贵,但他并不忌讳使用,因为这是他四十岁生日时高务实以高渊的名义送给他的寿礼,任谁来了都没话说——高务实与他乃是同年好友,而高渊则是对他执弟子礼的。学生给老师送马车,免得老师上门讲课走得劳顿,这谁敢说三道四?哦,你这人一点尊师重道都不懂? 王庭撰这马车空间宽敞,陈设讲究,师生二人坐在其中,面前甚至还摆着一张小茶几,已经有两杯清茗摆在上头。 “飞白……”王庭撰叫了熊廷弼一声,问道:“甘肃战况近来可是有了什么变化?” “的确颇有变化,不过说来话长,恩堂请容学生简单陈述。”熊廷弼说着,便把刘綎今日发来的报捷书内容简单描述了一番。 王庭撰听完眉头深皱,沉吟道:“这就奇怪了,徐理斋为何要这般做呢?” 熊廷弼倒没想到王庭撰会问这么一句,略微迟疑,道:“仅从一般情况来看,徐理斋此举无非就是嫉贤妒能,同时又想将自己之前的责任推卸开去……不过,恩堂是觉得这其中另有什么缘故?” “我看没那么简单。”王庭撰微微摇头,道:“徐理斋此前多年行事低调,以断案英明著称,可见其心思缜密,不是孟浪轻易之辈。 刘提督乃是元辅爱将,这一点徐理斋岂能不知?既然知晓,却还如此对待,恐怕不能简单以嫉贤妒能之说来搪塞。” 熊廷弼原本没想这么深,现在听王庭撰一说,顿时也觉得其中必有缘故。然而熊廷弼之才在于做事,对官场之中的勾心斗角却理解得没那么深刻,一时之间只能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