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武德轩。
武德轩唏嘘不已,忙跟着婧儿回到闺房,又是一番详尽的检查。原本想将他移入自己房中,只是他原是内伤,如今又毒发,刚服了解毒丸不能随意搬动,便破例允许暂且留他在闺房中,只等他醒转了再做打算。
不知不觉到了子时,婧儿再次为肖寒把脉,发觉经过此次施针后,脉象虽还有些许起伏不定,但较之先前的凌乱无比已有了明显的改善,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落了下来,只是他始终昏迷不醒,婧儿小心观察着,不敢有丝毫倦怠。
过了半个时辰她想再观察一下伤口,可是他仰躺着,左肩伤口偏下方,想将他翻转过去,可是自己力气小,推了两次没推动,想了想,索性将右臂探入他颈部作为支点,左手推着他的后背,这才勉强让他侧卧,拆了纱布仔细检查先前撒下的药粉已被肌肤尽数吸收,露出鲜红色的肉来,周围皮肤上的青紫色又褪却了些,内心的担忧又少了一分。
再小心将他翻回来,让他尽可能平躺着舒适一些,可是就在她的手还未及抽出的时候,一丝异样的感觉传来......
近在咫尺,肖寒的一双俊目正直勾勾看着她。婧儿顿时羞怯难当,慌不迭地抽出了手,可能是她的手臂动作太快扯疼了哪里,他痛苦地闷哼一声。
婧儿惊问:“你醒啦?哪里不舒服?”
不知是因为惊喜,担忧,慌乱,还是羞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肖寒身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嘴角颤了颤,却说不出话来,勉强挑了挑唇角,算是给了一个笑意。
婧儿强自镇定,说道:“你、你别误会啊,我、我刚才在帮你检查伤口,我实在搬不动你.....”
肖寒眨了眨眼,长长地睫毛颤了颤,仿佛在对她说:我知道。
他醒了,看来解毒丸起了作用了。尴尬之余,婧儿心中却又甚是高兴,
肖寒面上依然苍白地毫无一丝血色,只是一双半睁半闭的俊目却总是看着婧儿,自他醒来后,那双眼睛似乎一直黏在婧儿身上不曾移开半分,这令婧儿心中既欣喜又羞涩。
“公子醒了便好,要不要喝点水?”
不待肖寒回应,她自起身去倒了些水于茶盏中端来,用小勺一点点喂到他口中。
刚喝了两口,他猛然一阵剧烈地咳嗽,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了出来,随即再次晕了过去。
见血液颜色暗黑,婧儿忙取了手巾帮他擦拭干净。
他的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体内剧烈的疼痛让他长眉紧锁,衣衫瞬间汗湿,婧儿感到一阵揪心地痛,她咬了咬牙,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痛苦才刚刚开始。
这是除去他体内毒物的唯一办法,也是躲不过去的最为残忍的办法,他必须遭受多种毒物在体内相抗而造成的痛苦,随着体内毒物排出,这种痛苦才会逐渐减轻,直到彻底消除。
婧儿虽然心痛,但是无论他还是她,都别无选择。
一夜时间,肖寒又吐过两次血,显得十分地虚弱,武德轩也过来看过两次,亲自给肖寒施了一次针,肖寒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昏昏睡去。
夏日的太阳总是早早地升起在地平线,当晨曦第一缕金红色的光茫映射在薄薄的窗纸上,再将那一抹柔柔的温馨投射到婧儿脸上时,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看着窗纸上略有些刺眼的晨光,婧儿懵懵懂懂昏昏沉沉。
待她意识渐渐清晰,豁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人的胸膛上......
她一个激灵弹了起来,有些懊恼地低声自责:“怎的就睡着了呢?”
当她再次将目光转向那个正躺在自己床榻上的男子,却见他刚才还紧闭的双眼此刻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嘴角一抹绚丽的微笑,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枕上,白皙的面上开始有了一丝血色,薄薄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