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雕花的象牙折扇,握于手中,“啪”地一声轻轻展开,微微扇动,优雅且高贵。
他的目光温柔而多情,他的举止优雅而洒脱,望着山下那片早已看不见人影的丛林柔声默念:
“你若是那山间的幽兰,我必是那附着的露水;你若是那天际的白云,我必是翱翔的苍鹰,婧儿,我知道,即便你已经失忆了,我仍然一直藏在你心中的某个角落里,你等着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会守在你身边,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婧儿,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吗?婧儿,若你果真再不能恢复记忆,那就让一切重新开始,我肖寒,决不放弃……你忘了不要紧,我会替你记着,你是我肖寒的妻子,肖寒,还欠你一场婚礼......”
......
正在下山途中的婧儿,耳畔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暖流激荡,一颗心便不由自主地怦然跳动。她骤然停止了脚步,回首向山上来路张望,身旁的玉蝉见状,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看去,口中问道:
“姑娘,您这是看什么呢?”
身后除了萧闾子和两名背着包袱的护卫,林子里并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婧儿狐疑地扫视了一圈,确认的确再无旁人后方才缓缓转过身来,问道:
“玉蝉,你可听到有人唤我?”
玉蝉费解道:“没有啊,姑娘,您怎么了?”
“没有吗?”
婧儿心中亦是困惑不已,明明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唤,可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为什么自己的心又会突然这般狂跳?
她突然返身向山上走去,好似有一种莫名的引力将她吸引过去,令她不由自主地驱动自己的双腿往回走。
见其突然返回,萧吕子一把拉住婧儿的手臂,问道:
“闺女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东西忘记捎带了吗?”
“师父,我方才好像听见有人在唤我。”
萧吕子回头向来路望去,喟然轻叹,道:“看来是魂魄忘在那山上了呀。”
婧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默然摇首道:“师父,我真的听见了,是有人在唤我,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虽然我想不起他是谁,但是我觉得,此人一定是我认识的人,非常熟悉的人,或者是,很重要的人。”
言罢她固执地甩开萧吕子的手,继续向山上走去,脚步虽踉跄却是异常坚定。
“唉,老夫这是做了什么孽哦,上辈子欠了你们两个的。”
萧吕子无奈地低声嘟囔一句,随即紧追两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婧儿啊,师父不骗你,师父是跟你讲道理哦,你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人?如果没有人,谁在唤你?你是心魔作祟呢。”
“心魔?”婧儿蹙眉不解道,“师父,您真的以为婧儿有心魔?”
萧吕子苦笑道:“婧儿啊,你如今失忆了,对人是看不清了,可是在你心里却一定是有顶重要、顶重要的人,所以啊,这个人便会时常在你心里出现,呼唤你,明白吗?”
“是这样吗?”婧儿茫然无措地望着萧吕子。
萧吕子严肃而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师父能骗你吗?你还记得那日你是如何认出师父来的?”
婧儿回道:“是银针,是《箫吕杂谈》。”
“没错,因为这两样东西是你最爱的,所以你不是‘认出’我这个师父,而是你毫不怀疑我就是你师父,而在你的心中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人存在,所以啊,呼唤你的人未必在山上,也可能在山下,他们都在等你回去,失忆也是好事,咱们现在把不高兴的事都忘记,就去记下让自己最高兴的事,去见最想见的人,过最快乐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记下最高兴的事,见最想见的人……”
婧儿回味着萧吕子的话,颔首道:“师父说的对,是婧儿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