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虽然没说,但贺永桥不是傻子,多少也是能感觉得到其中的危险的,不然丘九言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这么担心的样子。
他可是丘九言,即便是退隐了二十年,江湖上仍流传着他的传说,在姜糖下山之前,也一直都是没有人能超过他的能力的。
在他们这一辈人的心里,他就是绝对的高人。
现在他都觉得棘手的事情,想也知道有多困难。
然而,现在要去承担那些风险的人是姜糖。
即便躺在里面的人是他的亲孙子,贺永桥还是觉得很是歉疚,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自责,“糖糖,是我们连累你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她也不用去涉险的。
听到这话,姜糖摇了摇头,“没有的事,细说起来,其实是我连累了忱哥才是。”
她看向一个方向,缓缓道:“彭振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忱哥也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没有想到,忱哥的死劫是和我有关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们没有认识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劫了。”
“胡说。”话音刚落,贺永桥就板着脸开口道,“糖糖你怎么会这么想,退一万步,就算是阿忱没有认识你,他就没有死劫了吗?也不见得,再说了,就算是没有,那你看他的性子也能想象得出来,没有你的话,他这一生该过得有多无聊,怕是得守着他的工作打一辈子光棍,这有什么意思。”
他神色认真,说的也都是心里话,他是真的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对姜糖有任何的迁怒。
姜糖看着他,缓缓笑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嗯,我知道,所以那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很快就被我否决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也不需要做太多这种无谓的假设,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忱哥救醒,不会让他出事的。”
她从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命里有一个死劫,不管这死劫是因为谁而生出的,不变的是,倘若他能度过死劫,今后的日子都将一帆风顺。
这也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看了眼时间,姜糖说:“贺爷爷,我得走了,您帮我守着忱哥,照顾好他,等我回来,您要是觉得无聊,就翻翻书,给我和忱哥的孩子起个名字,虽然这事还远着呢,但反正都是注定的事了,提前准备一下也没什么。”
她神色坦荡,一点儿也不扭捏。
倒是贺永桥听到她这话,不由得愣了下。
丘九言则小小白了她一眼,训斥道:“矜持点儿,好歹是个女孩子呢。”
虽然贺家小子的心思是显而易见的,但毕竟他还没说出口呢,八字还没一撇,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说什么给孩子起名的事,害不害臊。
丘九言捂着脸,有些没眼看。
他错了,不光贺忱是恋爱脑,他这徒弟也是!
姜糖听到这话,却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还嬉皮笑脸道:“本来就是嘛,您说呢,贺爷爷?”
贺永桥也回过神来,脸上的担忧散去了些,转而换上了笑意,眼里看着也比这段时间多了些亮度,生活终于有了期许。
“好!放心吧,我肯定多想几个!”
“那就多谢爷爷了。”姜糖大大方方地改了口,顿时乐得贺永桥更开心了,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仿佛真的看到软乎乎的小曾孙朝他招手的模样了。
见她这么上赶着把自己送出去,丘九言还能怎么办呢,亲徒弟,总不能揍一顿吧,没办法,只能宠着了呗。
而且他也清楚,她这么说,其实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想要转移一下贺永桥的注意力,哄着他开心。
罢了。
轻叹了口气,他也没再说什么,目送着姜糖离开。
告别他们之后,坐上车,姜糖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
她表现得轻松,但这一趟的难度,她心里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