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休息的话,和黄越一起要离开。
刚转身,就听他终于开口问道:“医生,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的声音很微弱,但茫然、不解和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让温见琛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他回过头,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疾病是不讲道理的,你的身体有可能给过你提示,被你忽略了,也有可能……它就是突然就来了。”
这世上有许多不讲道理的事,他的眼睑垂了垂。
男人再没说话,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温见琛和黄越一前一后地出了办公室,将患者妻子带到办公室去做思想工作。
可是他们萍水相逢,并不了解人家两口子的恩怨情仇,能做的,只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向家属建议尽量让患者宽心,好好配合治疗。
仅此而已。
所以黄越最后说了句:“虽然对您很不公平,但我们还是希望您能让让他,别跟他吵架,也别再刺激他,这对他对你都没什么好处。”
对方一听便落泪了,哭着说:“我让了他十几二十年,还不够吗?”
她的话匣子和眼泪开关一起打开,絮絮地说起自家事来。
黄越是值班医生,要忙着看病人处置病情,只有温见琛能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她倒苦水。
说她年轻时媒人介绍了几个对象,她挑了最老实的那个,因为,“我自己是个主意大的,是家里的大姐,下边几个弟妹都是我带大的,我习惯了做主,就想着找个老实听话的。”
“他年轻的时候其实还可以,有什么也肯跟我说,又肯听话,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也肯干活,工资全都上交,不抽烟不喝酒,不去嫖不去赌,公婆也和善,家里都让我做主,花一块钱都要问过我……”
起初新婚几年是真的相处和谐,家里蒸蒸日上,也不知道哪天开始慢慢就变了。
夫妻之情从见到一个人就心生爱意到仅剩责任和亲情,这个过程到底要多久,各家有各家的账簿,总之到后来,他们开始争吵,女人越来越强势,男人越来越沉默。
最后到相对无言,日子和以往一样平淡普通,但又分明改变许多。
“后来他下岗,孩子又慢慢大了,老人家开始老了,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事,家里要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经济越来越紧张,我就想要不开个小吃店做生意吧。”
“餐饮很难做的,很辛苦,有时候还会遇到不讲理的人,刚开始连卖菜的都欺负我们不懂行情,还有地痞流氓来吃霸王餐,收保护费,还有……”
她说,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对丈夫产生了严重不满,因为,“他什么都听我的,都等我做主,就连有熟客介绍领导过来吃东西,他都不懂招呼一下,只会叫我出来,然后自己钻进厨房里。”
遇上有人来找茬,更是别想他能保护她,孩子的事也一样,老师请家长,他只会说你是妈妈你去吧,老师来家访,他也只会躲进卧室,独留她一个人面对,类似的事多不胜数,仿佛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他只会问孩子一句吃饭了吗钱够花吗不够让你妈给。
至于父母生病了,他也只能陪床,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陪床,坐在一旁,偶尔端茶倒水,其余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知道。
她恨恨地骂:“他就是一根木头,推一下动一下!”
可是这世上许多男人都是这样,世人还歌颂父爱如山般沉默不语,温见琛觉得讽刺,可是想想温致礼从小到大对他的关心和疼爱,甚至有时候喋喋不休,又觉得庆幸,他有个好父亲。
只是,“听你这么说,你小孩应该和你很亲吧?”
他笑着问了句,语气很平缓,很轻易就把话题转移开了。
听他提起孩子,对方抬手擦了擦眼泪,笑起来,“是啊,她很懂事的,从小就知道我们大人辛苦上班是为了让她读书跟过得好一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