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说到这里时,声音微有哽咽。
赵霓裳染血的两手交叠,掌心向下:“无论您信与不信,霓裳感念深恩,自那时起,便立志要效命于兰真小姐!”
言罢竟俯身叩首,久伏不起。
人群的角落里,周满静静看着这一幕,久久失语。
周遭观者也忽有唏嘘之意。
唯独宋兰真,目光定在那跪伏的身影半晌后,竟突地冷笑:“如此,还不足以取信于我。”
她转身就走,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只留下近乎无情的一句:“宋氏上下只该效命于少主,而少主只有兄长一人——绮罗堂副使赵霓裳,尊卑不分,再加刑鞭十记,一并处罚!”
围观之人不由齐齐一惊。
但宋兰真话音落地后,人已去远。
宋元夜只觉今日宋兰真之所为大出他意料之外,然而仔细思索,又岂能不知是全为自己?只是眼见赵霓裳受罚,他以为实不应该,但此刻要上前搀扶,众目睽睽之下,只怕让人看出他与宋兰真意见不同——
人前应当齐心,断不可让外人以为有可乘之机。
所以原地立得片刻,他深深看了赵霓裳一眼,只向旁边一名执事吩咐了几句,也强硬了心肠,随宋兰真一道离去。
于是,场中只剩下那可怜的绮罗堂侍女,依旧未曾起身。
——
人们在周围感慨议论了一会儿,便相继离去。
直到这时,绮罗堂与赵霓裳交好的侍女缃叶,才赶紧上前,忍泪将人扶起。
赵霓裳伤势本就不轻,又强撑跪了许久,意识几乎昏沉。
她抬头转身,便看见了远处的周满。
周满没有上前。
她也没有走过去,只是轻轻移开了目光,似乎不愿与她对视,转而扶了缃叶的手,步履艰难地离去。
当晚,赵霓裳便往刑台领了四十刑鞭。
周满回到东舍,听消息灵通的金不换说起此事,正站在窗前,看外面屋檐下那只织网的蜘蛛,问了句:“只是如此吗?”
金不换一时没明白:“还有什么?”
周满问:“领过责罚,她还是绮罗堂副使?”
金不换道:“没听说宋氏要削她副使之位。”
周满便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望着檐下那蜘蛛悬在极细的蛛丝上,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跌坠,可一张透明周密的丝网已渐渐编织成形。
赵霓裳的目标,原来从不只宋元夜一个!
宋兰真声称赵霓裳不足以取信于她,事后却并不削其副使之位……
周满忍不住轻叹:“宋兰真要有大麻烦了。”
金不换却提醒:“明日一早,便是你与王诰那一战了。”
周满于是从窗前走回来。
王恕坐在桌旁,面前一枚玉简,几行文字从玉简表面投入虚空,浮现出来,正是下午两场比试的结果。
宋兰真与赵霓裳那一场,自是毫无悬念,结束得极快;王命与妙欢喜那一场却几乎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申时方分出胜负,最后竟是王命更胜一筹,妙欢喜惜败。
这位王氏二公子,往日平平无奇,并无多少人注意。
可此次与妙欢喜比试,却是以一管玉笔作为法器,与王氏一族炼火不同,反而更近似杜草堂,尤其其丹青笔法,隐隐有当年画圣遗风,着实出人意料。
这一场比试,周满没去看,金不换却是留下来看了个清楚,此时便忌惮道:“王氏出身,以画笔为法器已经十分奇怪,且其笔法还与当年画圣神似,我总觉得,他们图谋不浅……”
王恕道:“该是为白帝城一行做准备。毕竟,据传当年截剑便失落在白帝城,他们既出自王氏,想必也有意取回此剑。”
金不换凝重之色并不有缓:“王命会这一手丹青术,王诰难道不会?若明日——”
他看向周满,显然是怕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