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白日阴暗的无晴谷,到了晚上却是火光熠熠,一派辉煌的模样。
虽在谷底,却也刚好可以看见月亮,只是与整片的灯火相比,月光也就显得微弱了。
江锦望了望天突然道:“阿隐,备酒。”
还没等隐元开口,江锦怕他又唠叨便抢先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酒喝太多不好,只是习惯了,一天不喝身体就发凉,阿隐你就可怜可怜我,就喝一点儿!”
陪伴他十余年,他怎会不清楚江锦的性子,隐元自知拗不过他,无奈取酒去了。
江锦喝到了酒,眼里却没有高兴,反而都是怅意,他看着杯中月亮的倒影,又与隐元说起:“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花朝节,大家聚在一块儿祈福,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没有烦恼,没有仇恨,没有离别,那时的月色极美。”
隐元垂眸。不知为何,江锦十分爱喝酒,总是趁旁人不在,借着三分酒意和他提起一些他不知道的事,还总是要拉着他坐下一起喝,不过他不敢僭越,权当醉话,至此未答应过他。
江锦的眼里有更加多的失落,好像在问他,又好像在问他自己:“如今的月色,美吗?”
“自然是美的。”
江锦摇摇头:“星星不会比月光还亮……”
隐元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江锦手中的酒,竟鬼使神差地喝了下去。
隐元脸上的表情略显奇怪,江锦笑了一声:“你居然连酒都没有碰过。”
看着江锦笑,隐元只觉得心有些疼,这十几年来,他亲眼目睹了一个人的隐忍、孤独、不甘,看他痛苦到极致,又看他从尘埃跌落处走近神坛。
人人恨他惧他,人人想要他入地狱,而江锦可以相信的也终究只有他一个隐元罢了。
“阿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真的好累啊。”
江锦望着天边那一抹云霞。
快了,就快了……
隐元走近他,轻抚他迷离的眼眸:“没事的,主人,有我在。”
这种心情不止是难过。
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江锦呢?在他最黑暗的那几年,一个人又是如何走过来的?
转即他便暗暗苦笑,就是遇见了又能如何,他什么也帮不了他,好像一路来,更多的是仰望着江锦的庇护。
他半跪在江锦身边,低声道:“承蒙救命之恩,此生不弃。”
江锦想要去拉他起来,随即又收回了手。
要是此生还能再长一些就好了。
“阿隐,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是。”
隐元刚走,便有一人施施然从江锦身后绕出来,见江锦好像没注意到他,这人愈发得意,伸手想偷袭他一回,谁知江锦速度比他还快,直接借他的力身体一个回旋,两人面对面过起招来。
“嘁,真没想到,居然打不过你了。”
“时隔多年,别来无恙,黎昊少主,还是说该叫你孟言?”
“孟言这个名字,老子早就不要了,我说江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玩我呢?”
“非也,若不是偶然救了你,还真不知道。”
“笑话,你就是不救我,老子也不会死,还不用被你害得吃这么多苦头!”
“你以为封印是这么好解开的,那么点刺激还远远不够,否则你怎么会在千寻塔里待了一个月才出来,只有在这种非人的磨练下,你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怪不得,在高强度的训练中,感觉身体被封住的经脉都被打通了,还有模模糊糊的一段记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天赋异禀而孟言却资质平平,不过纵使你神祇少主归来也掀不起什么水花了,十几年的荒废,虽不至于成了废物,恐怕也打不过几个人了吧。”
“呵呵,你也太小瞧人了吧,要不是你对我有所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