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都争先恐后地去采艾草挂在门上,另折了桃枝插在门外,方氏也在门框上悬了趋吉避凶的符纸。
上午祝永鑫照旧下地干活,荷花在院子里给自己种的菜苗浇水,方氏坐在院中,摆着两个大盆教茉莉包角黍,院里平地上铺着祝永鑫冬天编的草席,栓子如今七个月大小,能自己稳稳当当地好生坐着,偶尔不安分地歪歪斜斜地扭着翻滚几下。博宁就也坐在席子上看着他,见他要爬到席子外面,就伸手把她抓回来。
方氏边数着角黍边用草绳十个十个地栓成一提,然后把一提肉丁的和一提蜜枣地单独搁着,说让博荣下晌拿去给齐举人送去。
荷花听了这话放下手里的水舀子,直起腰思忖片刻问:“娘,博宁都六岁了,是不是该送去学里开蒙了?”
方氏闻言手下一抖,刚裹好的一个角黍还没等缠上草绳就在手心儿里松开,白色的糯米四散地滚落回盆里。她又何尝不想送儿子去念书,但是如今家里的情况,供一个孩子都已经很是吃力,哪里还有钱再送去一个。抬头见荷花和博宁都瞧着自己,她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抿到耳后道:“博宁年纪还小,在家让你大哥先教着就是了,他皮的跟个猴子似的,去学里还不得给人添乱。”
荷花看到方氏矛盾的神色,也知道自己问了个不应该的问题,虽然她不知道一年的束修是多少,可家里如今若没有山菜什么贴补着,怕是都吃不饱肚子了。当初分到的粮食不过就那么多,这么多张嘴吃饭,若是不省着些,等不到秋收家里就得断了口粮。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赚点活钱儿,自己那些个长远的念头虽好,但毕竟远水不解近渴。想到这儿她拎起篮子对博宁道:“走,咱俩去挖菜,到时候卖了钱给你买纸笔。”
博宁一听立刻就从席子上跳起来,穿好鞋也抓了个篮子就跟着荷花往外跑,方氏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呆了半晌,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若是家里再宽绰些,也用不着连两个六岁的孩子都当半个劳力地使唤。
茉莉误以为方氏是担心她俩出事便问:“娘你咋了,他俩对山脚下都熟着呢,不会有事的……要不我也跟去?”
“哦,没事,我是想日头都升得老高,咱俩再不包好晌午就来不及吃了。”方氏忙岔开话题。
荷花跟博宁依旧沿着溪水的不远处往山上走,这是祝永鑫和方氏答应他们上山的先决条件,不能离开溪水太远,所在的地方必须能听到流水声,否则若是在山里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的。荷花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别说这会儿的林子还基本等于是原始森林,就是现代东北人造林里面,都会有人迷路最后冻死或是饿死在山里,她自然是倍加小心,也处处约束着博宁。
两个人今个儿的运气不错,走的是昨天走的对岸,只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水边的林子里发现成片的平贝母花开得正好。他俩就丢开篮子蹲在地上挖平贝母的根儿,而上面的花儿被当作零食进了两个人的肚子。
博宁挖的快,不多时就离着荷花老远,伸手刚揪下一朵花丢进嘴里,忽然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奇怪的声音,他往前走了几步,侧耳去听。
“博宁,不许往里头走了!”荷花抬眼见他在拨开灌木丛,忙大声喊道:“你干啥去?”
“嘘!”博宁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歪着头去听那随风传过来的声音,半晌才说,“荷花,我咋听到那边好像有人哭呢?”
“切,我还以为是啥,这一套都过时了,你当能吓住我呢?”荷花闻言嗤了一声,以为博宁还是玩儿那套林子里有鬼的把戏,“你赶紧好生挖平贝母,到时候卖了钱都攒着给你念书用。”
博宁对读书什么的认识还不是很端正,并不是很上心地说:“娘不都说了让大哥教我?再说读不读书的也不都是那样,爹也没念书不还是好端端的。”
荷花猛地站起来,走到博宁面前问:“你还记得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