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相踢了,他也不还手,就是要干活。”
人跟滚刀肉一样。
打了没反应,拦着没反应,关门也没反应。
他们倒是有兄弟几个,直接把对方架走的,耐不住对方半夜又来继续干活。
这找生产队队长都没用,这要是来偷东西的,一抓一个准,可是这是来姜家干活的,谁能管得住啊!
这下,姜家人都跟着沉默了,“下次把家里的水缸都灌满!”
“那还有自留地呢?”
水缸灌满了,对方挑水,就往院子的自留地泼。
这是水缸灌满的事情吗?
最后。
姜父摆弄着院子晒着的药材,摆手无奈道,“算了,随他去吧!”
于是,在姜家人十几双眼睛下,眼睁睁地看着,郑向东一担又一担子往家里水缸挑水,水缸满了,又往自留地里面泼。
等全部湿透了以后,又去找柴去劈。
可是,姜家人为了防着他干活,已经把所有的柴,能劈的都劈了。
这下,郑向东扫了一眼,最后定格在自留地里面的快要枯黄的白菜上,声音轻淡,“我下次再来。”
姜舒兰不在家,他便要帮她把家里都给看顾好。
姜舒兰最头疼的挑水,他来做。
姜舒兰当初种下的白菜,他来照顾。
等郑向东一走,姜家人齐刷刷地松口气。
有人试探地提议,“要不要把院墙再加高一点?把门也换了?”
家里的院墙加高的已经不止一次了,从开始的半人腿高的篱笆园,变成足足有一人高的高墙。
姜父手里搓着药叶子,直到叶子都碎成沫沫,他才继续换下一个搓,听到家里人问题。
他头都没抬地拒绝了,“算了,随他去吧!”
高墙一样拦不住人。
“你们把舒兰的地址,都给我紧醒一些,谁都不能说出去。”
“我们晓得的,爹!”
郑向东在离开姜家后,迎面就撞上了挑着柴火的高水生。
明明是二月份春寒料峭的天气,高水生却穿着粗布短褂,露出结实的臂膀。
因为身上压着一两百斤重的柴火,臂膀上的腱子肉随之凸起,线条极为流畅。
看起来人高马大,粗狂又糙汉。
四目相对。
认识,却不熟悉,因为两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说,郑向东是整个生产队,或者说是整个公社条件最好的人家的孩子。
那高水生就是整个大队,或者是整个公社,家里最穷的人家的孩子。
冬天都穿不起棉袄的那种。
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人口多,挣的工分不够吃。
再加上,有个常年需要喝药的药罐子爹,再多的钱都不够砸进去挥霍的。
在两人即将插肩而过的时候。
高水生突然喊着了郑向东,“你——”
他鼓足勇气,“你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郑向东脚步一顿,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们很早之前都认识,但是却从未说过话。
“什么?”
许是看在同乡的情谊,又或许是记得姜舒兰说,让他做个好人,郑向东难得有耐心停下来问了一句。
“就是——”高水生开阔硬挺的眉眼,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姜、舒兰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能继续这样?”
姜舒兰结婚嫁人随军走了。
但是,郑向东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听说会按时上姜家的门,会给姜家劈柴挑水,会像一个女婿一样,去做女婿该做的事情。
这话,让郑向东怔了下,这是第一个人敢这般问他的。
整个生产大队,没人敢问他,也没人敢跟他说话。
郑向东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竟然窘迫到脸通红,汗珠儿滚落的地步,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