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税的时候如何盘剥!”吴家老二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把脚下的青砖跺裂。
家主到底见过风浪,不过叹了口气,温声劝慰:“骏恕恐是知道去年我们交税时被那陈宝儿刁难勒索,心里有气,就想着为咱们出口恶气。”
“可他是气顺了,这陈宝儿屁事儿没有,好端端地回了西南,你我二人又该怎么过活?”
老二破口大骂,又被家主压住肩膀,“莫急,我早料到此事不会轻易了解,方才在院中踱步,已然有了对策。”
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你可知陈宝儿有一妹婿王连川。”
“此人行事嚣张跋扈,但与那陈宝儿倒是格外亲厚。”
“不错,阉人无根,就更珍视本家血脉。那王连川是他亲妹婿,自然更为关照。你将我们备好的银子,全部抬到那王连川府上。”
“可这是我们唯一能腾得出来的现银,若都给了这王连川,陈宝儿那边岂不是什么都不剩了?”
“陈宝儿连门都不让你我进去,此人心中定是记恨上了吴家,只等寻个大把柄狠狠整治我们。你就是有金山银山,若抵不上他图谋的金银,他都不会放过我们。且我们拿出的越多,这人便越觉得我吴家家底厚实,越不会放手。”
“不如全给了王连川,他只要肯收,就定有办法帮我们。你去的时候只管叫苦喊冤,说我吴家再拿出不一份闲钱,求他发发慈悲,帮吴家一把。”
吴二点头,“我记下了。”
“另外,你去写张文契”,家主咬牙道:“这些东西恐怕不够他保吴家,你带着文契去找王连川,就说我吴家愿出两成干股给他,只要他肯出手相助。”
“两……两成?”
家主苦笑:“快去。”
官烨老神在在地立在那垂花门拱下,一袭青衫,从身后瞧过去,倒像是那门拱下生出的一杆青竹。
王秋走到他身后,见他正全神贯注地读着本游记,失笑道:“你倒是好兴致。”
官烨掩卷,淡笑:“幼时常与家中人共读,不知不觉竟成了癖好。王兄可是与议完事了?”
王秋闻言,面上笑容浅淡几分,叹口气:“自然。看来吴家这次是逃过一劫。方才在议事堂里分了每个商户要缴的商税额度,这吴家不仅不用多交,甚至比起去年,还少了几成。”
“怕是王大人的功劳吧。”
“你这小子”,王秋啧啧称奇:“真是机敏,却是王连川极力斡旋的结果。陈宝儿没有当中落脸子,但还是看得出动了怒。我们退下后,那王连川又与陈宝儿密语几句,送了什么东西,二人再出来,皆是满面春风。你猜猜,他送了什么?”
王秋挤眉弄眼,官烨嗤笑一声,仍旧低头去看手里的书。
“大人欺负我少不经事了。我要跟着陈公公,自然会多多了解。这旁人不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叫陈公公如此开怀。”
“无非是舒筋活血,催生异肢的奇药罢了。王大人代吴家献了神药,陈公公如获至宝,自然不会再为难。只是那吴家如何能知道这些阴私,怕是出大价钱买通了王大人。”
他说得平淡,王秋又是一惊,抬头看了他好几眼,大笑:“你这小儿,小小年纪,懂得可真是不少。”
他复又叹道:“若我当年能好好成婚,生个大胖小子,估计也会聪颖过人,一点儿不比你这小子差。”
王秋原是西南人士,后来遭逢变故,被迫北上京都投奔亲族。后来被陈宝儿看重,入了税监署,也算身世坎坷。官烨见他伤情,也不准备多问,指尖微动,将书翻到下一页:
“我见王兄眉间另有忧色,恐怕这商税的事儿,还未了?”
王秋两手背在腰间,仰头看天:“这次商税预计收上来的份额,陈公公不甚满意。只是百姓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多的油水可榨。现下这些钱收上来,都不知有多少户要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