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事处出来,沈漪漪忧心忡忡地走了一条近路回湛露榭。
这近路她以前常走,因为不必拐太多的弯,她容易迷路。
后来因为魏琏总在这条小路拦她,她躲着魏琏,就不爱走了,专挑人多的地方走。
没想到就这么一次的疏忽,好巧不巧,冤家路窄,就让她遇见了魏琏。
魏琏正领着小厮一脸郁气地往这厢走着,他是刚从西院出来,碰上宋淑仪哭哭啼啼地跟他道歉,心烦得紧。
宋氏生得还勉强符合他的口味,未成婚之前温柔小意地哄着,两人成婚之后也算琴瑟和鸣了一些时日。
但就在前几日晚上他宠幸了自己房里的一个美貌小婢,第二日回来宋氏就把这婢子寻了个错处直打到鼻青脸肿。
这打得哪里是那婢女的脸,分明是他的脸啊!
魏琏顿觉宋氏面目可憎,那张温柔的小脸也丑陋了起来,已是连着好几日都没再踏入宋氏的屋门半步了。
心情烦闷,不想在院里头待着就想着出来转转,无意瞧见一个熟悉又窈窕的背影从不远处的假山下一晃而过,白绫的衫子衬得肌肤如雪,淡绿的裙子裹着一把细细的腰肢,那高耸的雪峰与秀美的巴掌小脸……
依依?
魏琏眼睛一眯,喝道:“站住!”
沈漪漪听到这噩梦般的声音,脑中“嗡”的一声,来不及反应拔腿就跑。
魏琏大怒,这贱婢,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夺来小厮手中拿着的弹弓,这本是供他取乐射雀儿的玩意,现在用它来射人,却也是一射一个准。
沈漪漪只觉得自己的小腿剧痛,似乎被什么打中了,她痛苦得呻.吟一声,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魏琏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脚狠狠地踹在沈漪漪的小腹上,揪起漪漪的满头秀发道:“贱人,郎君喊你没听到,你是聋子?!”
他强硬地掰起沈漪漪的下巴,小奴婢明明疼得泪眼盈盈却依旧咬唇隐忍的模样可真是招人疼啊。
魏琏笑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就卸了一些,“你早乖乖听话不就成了,怎么着,听说你现在去伺候大兄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小依依,大兄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是不是时常叫你独守空房,深闺寂寞?”
沈漪漪气红了眼,“无耻之徒,你快放开我!”
魏琏腆着脸笑道:“我的确无耻,你今晚来西院找郎君,郎君好好疼疼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男人……”
“没想到三弟成婚这么久了,说话还是如此的口无遮拦。”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从背后传来,虽没什么波澜起伏,也没见到那人的脸,魏琏却是勃然色变。
僵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果然对上自家大兄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
男人居高临下,神色冷峻平静,幽黑的凤眸中却宛如藏了两支毒箭阴沉沉地睥睨着他,当中满满的警告之意直吓得魏琏头皮一麻,浑身上下都打了寒颤,松了手中的漪漪。
魏玹盯了魏琏片刻,目光方才落在瘫倒在地上狼狈落泪的小奴婢身上,不冷不热道:“蠢东西,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
沈漪漪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到魏玹身后低着头抹眼泪。
“你也是,还不快起来!”
宁王竟然也在,他从魏玹身后走出来,对被训得抬不起头来的魏琏恨铁不成钢地道:“琏儿,你大兄在朝中担任要职,你二兄如今也在外勤勉求学,马上就要学成回来,只有你,文不成武不就,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魏琏从小就一直害怕自己这位城府深不可测又性情冷淡的大兄,如今被宁王这等长辈当众呵斥,还是当着自己喜欢的小婢女的面,只觉得脸上又挨了重重一巴掌,不由深恨魏玹。
倘若不是因为魏玹,这小奴婢早就是他的掌中之物了!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分毫,胡乱应付了几句和小厮灰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