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柳元见太子怒气冲冲,也不见惶恐畏惧,而是给太子看了一封魏玹写的亲笔信。
太子将信将疑,回去后命人重新翻查了此事,发现不光账本为假,就连王说本人也是清廉耿介,穷得家徒四壁,怎么可能临到老了晚节不保,去贪墨赈灾款呢?
于是才有了太子今日造访齐王府一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殿下不明其中利害?”魏玹神色淡然落下一子,将太子的黑子围劫其中。
魏玹暗示他是另有人在离间他与景王的关系,可太子却并不想就这么罢了,又怎知柳元与魏玹不是暗中勾结,仅是为了给景王脱罪呢?
虽是堂兄弟,但从小也未在一起长大,魏玹七岁的时候就去了终南山修道养病,十二岁请命去了西州镇守边关,一走就是八年,要说是魏玹帮他是因兄弟情深,太子自己都不信。
两人对弈一局,他自是惨败,又羞又恼,拂袖而去。
不过现在见了美人,太子改了主意,重新坐回上座,吃了一口美人端来的茶道:“堂兄若愿意,孤愿以爱妾十娘来换那婢子。”
走到门口的沈漪漪闻言手腕一颤,茶盏挨着倒在了端盘里,残茶溅到地上。
魏玹看着小奴婢落荒而逃的纤细背影,转过头去,对上太子似笑非笑的脸。
“看来堂兄是不舍得?”
太子了然。
这样漂亮的小美人,魏玹舍不得很正常,他靠过去低声道:“堂兄,十娘床榻之上的功夫,那可真真是销.魂,孤看你这小婢女可还是个处.子呢,她能服侍好你?”
魏玹不为所动,继续落下一子。
太子脸色一沉,干脆把棋盘打乱,“凡是东宫之中的美人,除了写进玉碟的妃嫔,堂兄随便挑一个,这样总行了吧?”
……
沈漪漪回了房中,手依旧在抖。
她脑中嗡嗡地响着,一片空白。
太子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世子的表弟,但凡他开口想要的东西,世子能拒绝吗?
她如今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婢女,一旦入了东宫,只怕太子也不会给她什么名分,她又生了这样的一张脸,莫说太子妃,便是那些良娣和太子爱妾,她们会放过她吗?
想到恶毒的嫡母钱氏,以及因一方帕子便想将她置于死地的宋淑仪,漪漪不寒而栗。
一直到傍晚,庭中掌灯,沈漪漪实在坐不住了,她开门出去,正巧看见纪乾走过,一时也顾不上畏惧了,忙喊住他,“纪大哥!”
纪乾扭头,“怎么了?”
沈漪漪咬了咬唇,轻声问:“太子殿下,走了么?”
纪乾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走了。”
顿了顿,又冷声道:“放心,世子没把你送给太子。”
“当真?”
沈漪漪顿时松了口气,又惊又喜。
然而纪护卫望着她的神色却委实称不上好看和善意,沈漪漪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
纪乾也想不明白这婢子除了一张脸有什么过人之处,主子宁可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也要把她给留下。
他冷冷瞥了沈漪漪一眼,直接命令道:“你回去,世子与王爷有要事商议,你别过去打搅。”
沈漪漪猜测齐王寻魏玹可能是与太子造访一事有关,自然不敢多言,点点头。
纪乾看着沈漪漪走远了,才走进房中,低声说:“世子,今日看来,太子与她似乎并不相识。”
“不可掉以轻心,继续盯着她。”
魏玹系好中衣,踩着木屐缓步走到床榻边,不免想到了小奴婢之前半蹲在床边服侍他洗脚时嫣然一笑的乖巧模样,眸光渐渐转冷。
谁又知道,那美丽柔顺的外表背后,藏着的是不是一颗祸心。
他虽自小在终南山太清宫修习道法,却始终对神鬼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