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回答。”视线收回,路邵恒喉结滚动。
路惜珺坐直身子,没有再出声。
很快,仪式在温馨又热闹的气氛下结束了,一对新人也从台上下来,服务员也开始陆续的分发筷子,婚宴正是开始了,一时间酒杯和盘子相撞的声音起伏。
路惜珺刚拿起筷子时,感觉到包里面的手机在响,她拿出来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目光微顿。
“我去接个电话。”眼角余光瞥过男人,她起身对着好友道。
“好,快去吧。”秦苏连忙点头。
“不方便?”路邵恒却插话进来。
路惜珺对上他视线,缓缓回答着,“不是,这里太吵了。”
没有再多说,她便握着手机,起身快步的朝着宴席的出口方向走。
等着短暂的五分钟左右,路惜珺就已经去而复返了,重新拉开椅子的坐下,回身将手机放回包里,旁边正端着饮料喝的儿子,也正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妈妈,是爹地的电话吗?”
向来在外面都不怎么多话的小家伙,这会儿随口询问了句。
路惜珺一滞,摇了摇头,“不是。”
下意识的,她朝着旁边男人看去,哪怕是周遭环境嘈杂,可毕竟都是挨着坐,小孩子说话又不会控制音量,也是能够听得清楚。
她看到他握着筷子的手指在收紧,整个人好像都很僵。
路邵恒重眸看向和自己相似的轮廓的小男孩,他在“爸爸”和“舅舅”两个称呼间不知如何称呼自己,可却叫其他人……爹地吗?
似乎是被他重眸里的情绪吓到,小爵不免朝妈妈依偎了些。
秦苏见状,连忙笑着转移气氛的说道,“路队,帮我把你面前的虾递过来呗? 一直吵着想要吃,我有些够不到。”
这样有些沉凝的气氛持续到婚礼结束,好友秦苏临时接到电话,要赶回去现场处理公事,别说送不了她,就连自己的女儿也得拜托她送回家。
“你去哪儿?”见男人将车门打开,她问。
“送你们。”路邵恒直接回。
想着他若是说去哪里,或者什么,她就顺着说让他去忙就可以,可是这会儿,也只能一手牵着一个小朋友,坐上了那辆磨砂黑的v8。
一路沉默。
在某个十字路口拐弯时,他侧头看了眼倒车镜的路况,顺带的看向她。
“从你回来都还没有问过,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挺好。”路惜珺低声的回。
“他对你好吗。”他凝着倒车镜,又问。
路惜珺认真的想了下,很诚实的点头,“嗯。”
像是在婚礼上一样,都是不该问的问题,可他偏偏总问出口。可能就是没办法相信吧,这株始终在他臂弯里的小草,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却扎在了别的土壤中。
路邵恒勾起唇角,有些自嘲。
“路邵恒。”她咽了口唾沫,喊他。
“嗯?”路邵恒喉结在动,连车速都不由降缓。
路惜珺不再回避,对上倒车镜里他的重眸,“就像是我之前说的,我们如果不能装作陌生人,那就当做老朋友相处吧。”
不能装作陌生人?
路邵恒看着前面车况,重眸渐渐散乱开来。
可他们现在已经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从酒店往外看,城市的夜景一直很美。
路惜珺洗完澡出来,发现儿子正蹲在窗户边,正拿着她的手机在打电话,听到妈妈在叫他后,马上就扭着小屁股转过来。
白天不是对方打过来的,晚上倒是打来了。
“妈妈,是爹地的电话!”
小爵将手机举高了送给她,笑眯眯的,“我和爹地聊过啦,现在爹地要和你讲话,我去自己换睡衣!”
路惜珺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接过手机的放到耳边,“本,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