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卓如说:“有时候我的工作不合你的心意,你也许就不会无条件支持我了。”
曼芸连想也没顾得想就说:“那也不会。我要是反对表姨,我心里过不去倒在其次,关键是咱们商场的职工们也会戳我的脊梁骨,骂我吃红烧肉、拉白屎,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的。我是永远不会干出这种丢人的事的。”
“此话当真?”阎卓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叮咛着问。
曼芸口气坚决地说:“那还有假!”
阎卓如说:“那我可得考验考验你,看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立刻就能见分晓。”
曼芸以为阎卓如在跟她闹着玩,不由笑笑看着阎卓如问:“你怎么考验我?”
阎卓如走回到办公桌后,坐在皮转椅里说:“说考验是玩笑话,可我有事求你帮忙却是真的。”
“帮什么忙?”曼芸追问一句接着说,“说吧,表姨,我是你手里的一个棋子,你想咋下就咋下。”
阎卓如先长叹一声,然后说:“表姨现在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像一头牛摔到了井里,有劲使不上,得你伸手拉我一把。”
曼芸问:“什么事?”
阎卓如毫不掩饰地把局务会议上,局领导关于华夏商场的姑娘们辞职的处理意见告诉曼芸,接着又把她刚才给王执于打电话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不无遗憾地说:“我真是无力回天了啊!说实话,就这么让你们十九个姐妹离开华夏商场,我还真舍不得……”
曼芸听了阎卓如的话,知道她们辞职的事已经是无力挽回的既成事实了,心里虽然有一种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为什么呢?因为她觉得,局务会议如果同意给她们增加工资和奖金的话,数额也不会很大的。她作过多次猜测,每个人每月的工资不会超过二十元;至于年终奖金,撑死了也不过五六十元,像烧纸钱哄鬼一样,让你空欢喜一场。局里用这样一个小钱,把她和她的姐们们拴在华夏商场这辆牛车上,无疑对她们的前程是一种扼杀。从这个意义上讲,局里的举动,不啻是开笼放鸟,给她和她的姐妹们提供了一个翱翔蓝天、自由发展的难得的机会。在此心境下,她对包括王执于在内的局领导作出的决定,不仅没有觉得气愤和反感,而且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庆幸。因此,她没有顺着阎卓如的思路往下想,而是安慰和劝导开了阎卓如。她说:“表姨,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也用不着自责,用不着愧疚。这其中你没做错什么事,姐妹们不会怨恨你什么的。”
阎卓如从曼芸的话里听出,她领会错了她的意思,就更直白地说:“我不是怕姑娘们怨恨我,更没有自责和歉疚,而是想尽一切努力把大家留住。因为咱们商场需要你们,你们一旦走了,带给商场的损失太大了,我不敢想像我怎么向局里交待。”
曼芸彻底明白了阎卓如的想法,就问:“那你有什么办法留住我们十九个人呢?”
阎卓如不得不亮出她的底牌了,于是说出了她求她说服姑娘们打消辞职念头的想法。她甚至作出了一个承诺:只要大家再给她半年时间,她一定会想出办法,给她们增加工资和奖金的。
曼芸委实有点作难了。她觉得,阎卓如扔给她一个烫手的山芋。接了吧,从理智上讲是十二分排斥的,说什么也不想接;不接吧,从感情上讲说什么也不能驳了阎卓如的面子,由此毁了她们之间那份珍贵的情谊。她做事的风格向以善变通而为人称道。而对眼下的难题,她很快就想出了变通的办法。于是,她用商量的口气说:“表姨,你给我的任务我不能拒绝,就按你的意思,我这就和姐妹去说。不过,她们听不听我的,我可不敢打保票。”
尽管曼芸知道,她去劝说姐妹们留下,结果必然是无功而返;但她觉得用这种办法去应付阎卓如的心理渴求,是必须的。她不能对阎卓如这个心存善意的长辈有任何的伤害。
华夏商场一般情况下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