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雷雨散去,阳光普照。
一场雨过后,这长安城的燥热已经不似从前。
多了几分清凉。
也多了几分湿润。
竟然是给人些许舒适的感觉。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舒适只是暂时的。
当这一场雨带来的清凉散去。
真正的盛夏即将来临。
那才是这长安城里最难熬的时刻。
“加把劲儿。”
“这家的主子工钱给够了的,别磨磨蹭蹭。”
“嘿呦……嘿呦……”
陆宅里。
十几个光着膀子,精壮黝黑的汉子正在忙碌着。
有人把碎裂的砖瓦堆在一起,在用独轮车给推出去。
有人正在把碎裂的窗棱给砸下来。
有人则是把断掉的院墙一点一点的清理出来。
到处都是乌烟瘴气。
这些都是陆行舟突破的时候造成的破坏。
小玉第二天就请了工匠过来修缮。
她给的工钱不低。
还管饭。
工匠们做事都认真而且卖力气。
在这宅院的后面。
也就是后宅。
依旧是有着层层的东厂番役们包围守护着。
水泼不进。
那联通着前院和后宅的走廊已经被封死。
所以这些匠人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正对着走廊的那间屋子。
是陆行舟的屋子。
此刻。
陆行舟身上的那些坑坑洼洼的伤口,已经基本上不再流血了。
一块块的黑色血痂,像是爬虫一样遍布全身。
看起来就像是被堵住了孔德筛子一样。
狰狞可怖。
纵然他身体天赋异禀,恢复能力远超常人,但依旧是有限的。
如此重伤。
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
如此盛夏,天气燥热。
他不敢穿太多的衣服,身上如果出了太多的汗,伤口会更疼。
而且很容易感染腐烂。
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
根本无法避免。
所以,只能赤着大半的身子,站在这地板上。
屋子的周围,被人摆放了无数的冰块。
屋子里的温度也就相应的比较低。
水汽朦胧。
湿润加凉爽。
不会让陆行舟太过于痛苦。
他闭着眼睛。
一动不动。
满头白发随意的披散着。
像是死掉了一样。
这连续的三天三夜,他都是这样的。
他不敢动。
因为所有的地方都是窟窿,他任何一个地方动弹一下,都是鲜血淋漓。
那种痛苦让他崩溃。
他只能这样站着。
索性。
他已经入了先天境界。
实力非同寻常。
别说是三天,哪怕就是站上十天,也能撑住
空气之中的水雾,能够给他补充水分。
那些按时送过来的汤药。
则是能够给他补充身体的能量。
他还死不了。
“方寸之间。”
“袖里乾坤。”
当然,陆行舟没有只站着,他的脑子还在动。
如果仅仅是这么站着,放空了自己。
疲惫感很容易侵蚀他的理智。
让他睡着。
所以,他必须要时时刻刻的思考。
思考方寸。
思考袖里刀。
他的身体不能动,但是他的脑子能动,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影子,在练武。
光影荡漾。
好像。
这屋子里也出现了一个影子。
他瘦削。
他欣长。
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