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琴,花翥对杨佑慈行礼,而后颤颤巍巍同王仲下楼。她刻意滑了一脚,王仲赶紧搀扶住他,两人手指尖不留意碰触在一起,花翥头深深埋下,王仲那本被太阳晒红的圆脸此刻红得越发厉害。
门外的状况与之前毫无二致。
花翥告别,抱着琴拐入一条小巷,本欲寻个僻静处易容后换衣、销声匿迹。
不料片许后身后便跟上了几个人,都是那张小太岁的爪牙。
花翥只能朝街上走,寻机找东方煜。
那几人越逼越近,花翥加快脚步,身后却传来几声闷哼。
扭身看,是青悠,他生生拧断了那几人的脖子,笑得漫不经心。
懒得飞地下的尸身一眼,他将手中的包裹丢给花翥。
“换。”
换装,易容。
将琴丢下。
花翥随同同样易了容的青悠大摇大摆从酿春楼门前离开。
一切与之前相同。
“师父见你久不归,料想你混了进去,也情知你难以离开,便让你师兄我在酿春楼附近监视并护你离开。之前我见你似乎要抱着琴跳楼?难道不觉抱琴跳楼分外累赘?”
花翥简单说了之前在邀月阁发生的事情。
当时能制止闹剧的只有杨佑慈和司马元璋。杨佑慈在怀疑她,若要他二人出手相助,她便得继续伪装楚楚可怜的孤女。这个孤女的设定便是失去爹前得了一架琴。
自然不可丢了琴。
“你为何确定司马元璋不会与那张小太岁同流合污?”
“不太确定,可司马元璋是师父的弟子,我总得相信师父的眼光。”
青悠大笑道:“师父说你说得没错。狼崽子。”
花翥抿唇浅笑,却不想到在青悠面上看见了掌印,之前未曾见到,自然是她离了画舫后东方煜的杰作。
“师父他——”
“他今日心情极差,他也素来如此,若是那日高兴,便爱我一点,若是不悦,便一巴掌扇来,素来如此。”
东方煜素来如此。
青悠笑言东方煜虽说性情古怪,却也有极好的地方。
“他的徒儿,他自己打也可,骂也可,欺辱也可,留作禁脔也可。旁人却是碰触不得,旁人谁敢打、敢骂,敢欺负,敢收入房中做禁脔,他便会为徒儿出气,要了那人性命。”
“师兄曾见过?”
“曾经历过。我比你还年幼时曾与师父大吵一架出门,一个贪色的老头意图对我不轨。我逃出后将此事告知师父——”青悠面上泛起浅浅的红。
东方煜杀了那家人,连只苍蝇也没有留下。
“他素来是这种人。”
回到家中,烟雾缭绕。
是东方煜一直很喜欢的可以起镇定作用的冷竹香,他偶尔思索时会点燃一支。
今日房中全是冷竹香的味道。
青悠笑着搬来椅子坐于他身后,小心帮他按摩头部。“别气了,不过是一个厉风北,青悠知晓,师父一定有办法。”
“难。百般谋虑毁于一旦……”
花翥欲言又止。
“小花猪?”
微微吞咽一口唾沫,花翥说出邀月阁中的登基大业。
“有趣,小花猪你就不怕走不出?”
花翥抿着唇,浅笑。
她一定走得出去。
进门不久她便觉得杨佑慈对她充满猜忌。听过那群人的话语后她便猜想,厉风北称帝后,各割据一方地盘疯狂扩军的军阀一定很想知晓对手的行动,这小小的汀丘定有不少细作在活动。
她进门便漏了馅。因为她说自己身世凄苦却怀抱一架好琴,即便用各种借口搪塞,杨佑慈也依旧会怀疑她。
“正因他始终怀疑徒儿是细作,徒儿才能脱身。”
东方煜扬起眼角:“喔?如何说?”
若有细作在这汀丘城活动,他们想要知晓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