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讽刺。
丁戜不仅不恼,躬身拜东方煜,问自己在武艺上还有何疏漏。
“黄口小儿,竟有胆量问我?”
“先父教诲,不懂便问。”
“不懂便问?长久以来始终不懂便问便不会学会独自思索。理不清前后根由终究不过从他人口舌中求一点儿牙慧。”
丁戜沉思,再度对东方煜叩首道:“晚生领教了。”
待东方煜回应后才缓步离开。
见丁戜即便到了此时依旧不卑不亢。东方煜眸中掠过一闪而逝的惊愕与赞叹。
他转身离去,未曾搭理司马元璋。
只让花翥跟上。
“今日之事,师父为何责备我?”花翥追问。
东方煜顿足,道:“小花猪,你手中可有权势?”
“无。”
“怀中可有价值连城的宝物?”
“无。”
“无权无势也无貌,却敢与有钱有权有势之人在街头争口舌?你也配?为师打你也是为了打醒你,让你明白世上的道理。”
花翥沉默,紧跟着东方煜,握紧竹篮。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可师父——无权无势之人若是连口舌都不争,又如何让人知晓自己的愤怒?”
“自然有法。”
“何法?”
“若无权无势,便杀了那有权有势之人取而代之。”
身子一凛,花翥怯生生看着东方煜的脸,那双眼睛中充满欲望。
若无权无势,便杀了那有权有势之人取而代之。
东方煜素来如此行事。
绕了麒州一整圈,最后来到来汀丘。
花翥不知道东方煜的目的,却知道他不算是个好人。
回到家中,东方煜花高价请来教授她琴棋书画、歌舞媚术的先生们都已等了许久,若不是东方煜舍得花钱,花翥又甚为聪慧一点即通,各位先生平日都对她很是欣赏,误课之惩罚自然逃不过。
时间短暂,花翥只能花费更多心力学习。
送走先生们后,花翥再度提出学武,东方煜却道武艺学得再好,到底不过与丁戜相同,开一家武馆,或是练出健壮的身体去汀河搬货物。
花翥诺诺,心中却起了别的主意。
几日后,乘着东方煜出门,花翥学完功课,安抚唐道睡下后便去城中寻那个名为丁戜的少年。
路遇司马元璋,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对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不多言,花翥也不多语。
汀丘城的人都知晓丁家武馆。
武馆原本昌盛,丁戜的爹酒醉后跌入汀河后便一蹶不振。丁戜并未学过全部的丁家刀法,武馆自然没了生意。
已到了这般境地,丁戜却依旧依靠辛苦赚来的钱财苦苦维系丁家武馆残余的荣光。
花翥站在武馆外。
武馆的泥墙已残破不堪,大门上的漆也剥落凌乱,唯有写有“丁家武馆”四个大字的牌匾保存完好,才上了一次漆,油光可鉴。
本欲敲门,却记起那日之事。
花翥爬上门口的一株绿意斐然的柳树朝院内探望。
院里趴着一只骨瘦如柴的老狗,听见声响,装模作样吠了两声,打了一个滚,懒洋洋地晒深陷的肚皮。
用绳子系了无数个接口的躺椅上,面色焦黄的妇人的目光随四下忙碌的少年移动。少年便是丁戜,他给院中的一只老母鸡喂了食,从鸡窝掏出一个鸡蛋,小心翼翼放在妇人手中。与妇人相视一笑。
那妇人面上满是慈爱,相貌与丁戜相似。
两人应是母子。
此番情景甚为温馨,花翥不愿打扰二人,正欲离开。
“树上是何人?还请下来一见。”丁戜拱手道。笑望花翥。
从树上翻入院中,花翥对丁戜及妇人拱手行礼。“在下花翥。”
那妇人果真是丁戜的娘亲,见花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