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那条被捏起的黑色丝绸手帕上。
就在昨天,这条手帕还被拉扯得不成样子,缠绕在某截白皙如玉的手腕或脚腕,稍稍晃动,就要在薄而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浅色红痕。
而那截藕臂,此刻不偏不倚,就在他眼前。
似乎在刻意提醒他有关昨日的疯狂,让他因此心神不宁,将目光更多地落在那手腕上。
可是他不会。
正如昨天荷尔蒙和药物作用冲动后成功的克制,他不会沦陷,也不会动心。
“先生?”
江鲤见傅遇之迟迟不接便有些疑惑,他明明亲眼看见这手帕是从眼前这位先生口袋里掉出来的。
哦,大概是沾了尘土脏了,这位先生不想要了吧。
江鲤环顾四周,发现附近并没有垃圾桶,侍者也没在附近,他只好将手帕铺展在手心,整整齐齐地叠成小四方,准备先放在自己口装里,稍后再扔掉。
傅遇之却蹙起了眉。
他这是做什么?想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好以此反复提醒他昨晚的事吗?
还有那句“赢了”。
胜利者的姿态,手里的战利品,无一不是在向他示威,或是宣战。
江鲤,要掰弯他傅遇之。
“你……”
薄唇轻启,傅遇之略微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居高临下上位者的姿态。
可那句“你不要多想”还没说出口,眼前这人就突然朝他身后招了招手。
“少爷。”是宅子里的侍者,路过傅遇之身边,向他问了好。
“您好,请把这个处理一下吧。”
转眼,那条被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就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侍者手中的垃圾袋里。
傅遇之眼皮跳了跳,未出口的话也顺理成章没了下文,抿唇扯过旁边和江温聊得火热的宋以离开,步伐略微凌乱。
“哥哥,刚刚那个就是傅家少爷傅遇之啊?”江鲤听了侍者问好才知道。
江温朝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看了一眼,点点头:“在傅家是少爷,在商界却独霸一方,雷霆手段,是个狠角色。”
他又想起什么,收回目光,对江鲤道:“小鲤,你和他的婚姻一共两年,两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你一定要把握分寸,最好不要和他惹上什么关系。”
江鲤点点头,笑着答应:“放心吧哥哥。”
他和刚刚那位傅先生最基本的性取向都不一样,不可能碰撞出火花的。
“傅哥,我刚刚的表现还不错吧?我知道昨晚那是你们夫夫之间的小情/趣,私房事,虽然我平时嘴巴大了点,但是这种场合我肯定不会乱说话的,绝对不会让你和小嫂子尴尬。”
走到二楼休息室,傅遇之习惯性地点着根香烟,苦涩而熟悉的气味冲击鼻腔和味蕾,他平静了不少。
可他的好兄弟,好下属宋以,却好巧不巧地再次戳中了他的心事。
“放心吧傅哥,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嫂子知,其他人一律不知,我……”
“宋以。”
他的施法被成功打断。
“嗯怎么了傅哥?”
“回公司整理明天开会的文件。”
宋以如五雷轰顶,外焦里嫩,“不要啊傅哥,我还等着喝你喜酒呢,再说,这几天你不是放假吗……”
“我没说过。”傅遇之走到天台,目光恰恰落于某个纤瘦清绝的背影,很快他又移开眼,掐灭了烟头。
宋以一边叹息认命,一边心里念叨着“我是冤种”,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休息室。
“少爷。”
宋以前脚刚走,后脚休息室的门就又被敲响,不疾不徐,听上去很有礼节。
“请进。”
进来的是个老人,头发半白,身姿瘦削而挺拔,态度不卑不亢,言行举止无不彰显着“规矩”二字。
“何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