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岑宁在厨房忙活,见他回来也没往堂屋端菜,天凉,凑在炉灶前吃饭暖和。
岑宁拿热油炕了几个馍,拿笋干和干豆角炒了盘腊肉,又切了两个咸鸭蛋。
腌到这会儿的鸭蛋空口吃太咸,配米粥吃正好。
陆云川拿馍夹着腊肉吃,两三口就吃完一个。
他在人家做活,那人家管中午一顿饭。毕竟是白往外给的粮食,荤腥和干饭肯定是没有,拿稀饭和腌菜对付一顿填填肚子罢了,半下午能再给根腌萝卜嚼嚼。
腌菜吃多了烧胃,陆云川吃了三个馍,又配着鸭蛋呼噜喝了一碗粥才把胃里那股子火烧火燎的劲压下去。
岑宁见状问他:“这活干完就不干了吧?”
陆云川点头:“干完这活天就冷了,我就和大哥去山上砍柴火,趁着下雪前连着地里的白菜一起拿去镇子上卖些钱,也预备些家里过冬烧锅用。”
吃过晚饭,两人擦洗后关上院门回里屋。
“换被褥了?”陆云川瞧一眼炕上问。
“嗯,趁着太阳好换洗了,晒暖和了盖着舒服。”
两个人脱了外衣和鞋袜躺进被窝,陆云川转头吹灭了油灯。
房间陷入昏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天冷了睡得早。岑宁翻了个身,被窝外的冷风钻进来,陆云川拿手招呼着他后背,把他身后的被角往里掖了掖。
岑宁静了一会儿,小声说:“我睡觉不老实,这会儿天愈发凉了…… 明儿我再铺一床铺盖吧。”
话刚说完,黑暗中熟悉气息袭来,他被陆云川搂进怀里,陆云川说话间的气息洒在他颈侧,惹得岑宁肩颈颤了颤:“不用,一块儿睡更暖和。”
说着带上笑意,像是在逗岑宁:“我搂着你,夜里不让你乱动。”
岑宁没说话,跟着扬起嘴角,把头埋进陆云川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里屋里呼吸声绵长,屋外有野猫悄步踏进来,在墙角盘成一团,尾巴轻轻点地。
这日岑宁去菜园里扒南瓜,田里头南瓜容易长,随手撒几粒种子,不去打理也能结得好。
而且这东西耐吃,能一直从嫩南瓜吃到收老南瓜,南瓜尖和南瓜花炒着蒸着都能吃。
尤其是南瓜籽,清洗晾干后放锅里炕一下,过年家里招待客人的零嘴就有了,庄稼人最稀罕这种。
前段时间南瓜还嫩时,岑宁时常拿猪油爆香蒜瓣后放南瓜进去做成面条浇头,陆云川干活回来能吃一锅。
这会儿南瓜藤干了,南瓜老了,岑宁拿筐子背回去堆在粮仓角落里。南瓜好保存,不容易坏也少生虫,冬天可以拿来焖南瓜饭或者炸南瓜饼,吃不完还能喂给猪牛吃。
老南瓜甜,岑宁挑了一个削皮切块放进小锅里煮,又放一碗细米,放两勺糖,打算煮了南瓜粥端去给芷哥儿喝。
“宁儿,宁儿你在家吗?”院门外响起竹哥儿的声音。
岑宁擦擦手走出厨房:“在呢,快些进来。”
竹哥儿推开院门进来,身后还背着个篓,问:“我去后山上打板栗,你要不要一起去?”
“现在还有板栗吗?”
“有呢,后山上的板栗结得晚,这会儿去打正好,再不去该被村里人打没了。”
“那你等会我,我拿个筐。”岑宁放下袖子背起竹筐,又拿上火钳,“我去打一点回来做些板栗饼吃。”
昨儿他去给芷哥儿买零嘴,见那货郎的筐里装着栗子糕,挺有分量的一块,但瞧着就是用杂面粉做的,糕体有些开裂,看起来就剌嗓子。
他没给买,正好现在打些板栗回来自己做些板栗饼尝尝。
两个人背着竹筐,顺着小路上山。
这会儿凉快,风刮过连绵起伏的山脉舒爽得很,走着也不累。
竹哥儿掐着野草玩,说:“对了,宁儿,茹姐儿她娘还有事托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