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原以为贺小缺是那个能让她洗刷污点的人。
但贺小缺开宗明义地再次告诉她,当年救她的不是他。
“我这些年一直在惦记、不甘,一直在等贺小缺回来。可是,他不是那个人。”梁矜上哽了哽,“我哭的是哪怕我已经对南意付出了她想要的代价,但我还是想要一个清白。现在,连我等了九年的贺小缺都不能替我正名,我这辈子永远都是叛徒。”cascoo.net
南意可以说出“你痛苦,我解脱”,无牵无挂地从顶楼跃下。
梁矜上却不能。
叛徒的枷锁,让她一生都要不停地精神内耗。
商遇城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我相信你没有背叛。”
梁矜上微微阖着眼,像是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一样。
商遇城知道这句话不痛不痒,连安慰都算不上,苍白至极。
此时此刻,梁矜上控制住了自己的哭意,但整个房间里,悲伤的气氛却很浓重。
像是不止她一个人在难过。
她不知道,商遇城内心如山倾水覆般潮涌不断,并不比她少。
商遇城第一次面对梁矜上有这种滋味,是半年前宫雪苑闹跳楼那次。
那一天,梁矜上做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得懂的惊人之举。
她想把宫雪苑推下去!
没有人知道,当时表面冷静的商遇城,心中经历了怎样翻山倒海的心痛——
原来,梁矜上因为宫雪苑曾经带来的伤害,经过多年发酵,已经有了偏执过激的心理和行为。
从那一天开始,原
。本一直拒梁矜上于千里的商遇城,在沉默中转换了主被动关系。
梁矜上背着他擅自流掉孩子的事,伤痛并没有那么快平复,商遇城一边与自己博弈,一边将梁矜上纳回了羽翼。
那种矛盾的撕扯,在梁矜上差点命丧清赤山后,商遇城才彻底下定决心。
将梁矜上带来的伤口掩埋心底,对自己内心最迫不及待想要拥有的情绪低头。
而此时此刻,他再次感受到那种澎湃难以自抑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也许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给梁矜上正名“她不是叛徒”的人。
如果他此时告诉她,当年是他出手打走了那些混混,梁矜上或许可以短暂地解脱。
但她一定会问,彼时他们两个一点交集都没有,他为什么会救她?
商遇城到今天都记得那件事,他一定不是偶然出手救的人,而是有目的地保护了她。
继而,她会问商遇城为什么会因为陆柔救她。
为什么会在陆柔出事后赶回国,救了她之后还带走了阿弃?
用一个更大的痛苦,来换取梁矜上短暂的解脱。
商遇城是个最会谋算的生意人,怎么可能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商遇城沉默了太久,久到梁矜上都从泥泞的情绪里抽离出来,看向了他。
商遇城的神色并没有几分变化,只是那双深沉的眼睛比以往要更幽深几分。
“商遇城,你是不是累了?”
人在大起大落的情绪之后,会感到疲惫很正常。
梁矜上无病无痛尚且
。如此,更何况商遇城。
因为身心俱疲的关系,梁矜上的声音很轻,也许也带着几分关心他身体的缘故,更显得很温柔。
商遇城松开那只原本与梁矜上十指交握的手,揽着她的后劲,让她靠自己更近,“宝宝。”
“嗯。”梁矜上含糊地应了一声,闭上肿痛干涩的眼睛,恍惚地靠近他一点。
商遇城的吻落在梁矜上的眉心,“我爱你。”
黑暗中,梁矜上倏地睁开眼睛。
一向不把情情爱爱挂在嘴上的商遇城,忽然这样主动地说出一句表白。
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们今晚大部分时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