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车内的气氛并不压抑。
袁熙是调节气氛的一把好手。
她一边开车,一边跟商遇城讨论工作,倒是更让梁矜上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滋味。
到了方信鸥的病房外,原本按梁矜上的想法,商遇城进去谈陆柔的事,她自己躲在病房外当鸵鸟。
可没想到多了个袁熙。
她见商遇城和袁熙很自然地要一道进去,终于忍不住了,从背后一把拽住商遇城。
眼含不满,定定地看着他。
商遇城不以为忤,对身后道:“袁熙你先进去打声招呼。我等下进来。”
不等梁矜上发作,商遇城拉着她去了露台。
“矜矜,人家好心来看你爸爸的,你这态度是不是有失风度了?”
梁矜上抬高了声音,“商遇城,我爸爸从前风光,现在落魄,你怎么忍心让他在这个时候在外人面前丢脸?!”
“你在小瞧你爸爸。”商遇城沉声道,“君子潜龙在渊、待时而动,磊落的人不会将一时困顿放在眼里。”
梁矜上瞳孔微缩,看着商遇城的目光有些动容。
这些话,由商遇城的嘴里说出来格外能抚慰人心。
他从来不说安慰人的虚话。
半晌后,梁矜上才低低道:“算了,我们进去吧,总不能让袁熙一个人对着我爸爸。”
商遇城却道:“人家也许聊得不错。”
同一时刻,在方信鸥的病房。
昨天的呼吸机已经被换成了面罩式吸氧仪。
虽然方信鸥的声音还是很低微,但好歹不需要用写字沟通了。
在袁熙露面的第一眼,方信鸥就双目微微一亮。
一向以精干女强人示人的袁熙瞬间红了眼眶,“方老师,您还记得我!”
“袁熙……”方信鸥动了动唇。
袁熙上前,握住了方信鸥那双充满劳动痕迹的粗糙大手。
“方老师,时间紧急,我就不跟您寒暄了。”袁熙压着声音,快速地问他,“您知道对您动手的人是谁吗?”
方信鸥摇摇头,“伤我的人姓扈,是半年前进来的,我跟他无冤无仇,一直相安无事。”
“没有这么简单。方老师,您把那人的信息告诉我,我要去查一查。我从年初开始,一直在搜罗当初‘山水音乐厅’的资料。我相信您是冤屈的,当时的资料已经被警方封存了。但是我知道您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一定还留了证据!”
她在星城买下方信鸥的速写本,就是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那里面有关键信息。
方信鸥摇头,“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插手这些事。”
他当年任职的青城建筑,水太深了。
“不,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商遇城。”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