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子开始只觉得自己好像舒服地躺在热水里,暖流自官能器官深处涌出,心神一时恍惚,感觉在这愉悦之中似乎可以将一切放下。
然而这愉悦却是在她反复感受潮头冲击的当口落下,一阵阵来自身心深处的痛楚仿佛融入血液中的蛇毒。
自天堂落入深渊,不过只是一线而已。
她痛楚的弓起后背,后背上犹如蛇一般的纹络仿佛活了过来。
苏彻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妙娘子,自脖颈向下。
“啊……”
妙娘子呻吟一声,转过头望向苏彻冰冷的手掌,周身不住地挣扎。那自骨髓伸出蔓延开了的痛楚实在是她此生从未经历过的恐怖。
“很疼吧,你只要乖乖的,一切都会好的。”
一阵阵暖流自心头深处升起,妙娘子又重新回到了那舒适的海洋包裹之中。
她的全部身心,全部感官都融入了进去,感受着那浪潮一般不断涌来的美好。
苏彻小心导引者。
月孛虺影印乃是以法力牵动受法者的身心,一念起便有无穷的变化,黑帝一脉以此拘役驱使鬼神。
若是苏三公子愿意,妙娘子随时可以受油锅煎炸、千刀万剐等等刑罚。
只是苏彻刚刚试过一番,便不再想继续。
痛苦固然是强大的力量,但是再强大的痛苦在欲乐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与其让妙娘子恐惧自己所能带来的痛苦,倒不如让她渴求自己所能赐予的极乐。
苏彻小心地调试,心神借由这月孛虺影印与妙娘子连在一处,不断刺激她的鬼体,给她仿佛重活为人的快乐。
不错。
眼前的这位妙娘子乃是一头鬼物。
不止是她,这间花月楼中除了那个名叫玄圭的倒霉书生,苏彻就没有见到别的活人。
阴阳法王非要到这里借宿,一定有他的理由。
苏彻缓缓停手,从一旁的桌上取过一方手巾,沾了点铜盆内的热水,缓缓地擦手。
眼前的这花月楼倒不是以幻术幻化,乃是正经的一砖一瓦搭葺出来,只是在这里经营打理的皆是鬼物。.
若是搞什么非法的精气买卖,路边随便搭个棚子就有人上钩,何必在这里折腾下这样一番局面。
苏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
“啊,柳爷……”
妙娘子脸色酡红,她烂泥一般瘫在桌上,一双眼睛渴慕地看着苏彻。
“我……”
朱唇开合,有些话而不必说清,也能知道其后的意思。
苏彻将方巾放在一边,拉开一旁的圆凳,伸着手摸着她头上乌云一般的鬓发。
“我不是什么好人。”
“嗯。”妙娘子咬着下唇,只觉头脑中一阵阵昏沉,只是刚才的那感受实在是太好,好到她希望一直沉沦。
“娘子也不是什么好鬼。”
苏彻手指在她脸上轻轻一弹。
“说吧,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不知道柳爷想知道什么?”
妙娘子抬着头看着苏彻的侧脸,心里殷殷期盼着。苏彻低下头看着他,默默催动月孛虺影印。
妙娘子当即轻呼一声,那刺激的感觉重新降临,她仿佛是钻在土里的蛇一般不住地扭动着身体。
不行,还不够,还要,还要更多。
“你们上线是谁。”
苏彻没有让她多等,将咒印加了几分。
“啊,奴婢,奴家是奉司空鬼帅之命,司空鬼帅是……”
“这么说你们都是从阴阳界里跑出来的?”
苏彻看着妙娘子迷离的双眼,心里暗道这样可不行,再这样搞下去怕不是要烧坏了她的魂魄,再说就妙娘子现在这個状态,问话是能问,可是回话老师这么哼哼唧唧,也让人听不分明。
“奴婢在阴阳界里,便是听司空鬼帅之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