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伸开双手,将城门轻轻拉开一道可供人侧身通行的缝隙。
“走了,我的张队帅。”
牛兄调侃着,张叁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温宁县城。
萧条的街道,长着黄色衰草的瓦片,门前条石上点点青苔。
一阵风儿吹过,墙角的铁铃铛只是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静谧而衰老,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张叁低下头走出了穿过大门的缝隙向着人声鼎沸处而去。
此时温宁县城内一个小巧玲珑的宅邸中,薛白芷捧着手里的白瓷茶盏缓缓饮着茶汤,从旁边的青碟上拈起一枚蜜过的青梅送入口中。
温热的茶香混着香甜的酸爽,在这位还丹高手的唇齿间悄然绽放。
滋味美不胜收。
她微微一笑,这的确是在玉阳山上不多见的人间烟火味道。
薛白芷的容貌本来便清雅脱俗,一双杏眼盈盈如水,晶莹剔透,出尘之姿与娇媚可人融在一起,品尝小吃时桃腮间绽放的风情同样有一种美不胜收的滋味。
旁边的田主簿只看得好像有一只小猫伸出奶白的爪子在挠自己的心肝,恨不得当即便把这道姑就地正法。
“的确是难得的好滋味,主簿大人有心了。”
玉阳山的女修笑了笑,侧过脑袋看着一旁的田主簿。
“仙子这几日住的可算习惯?”
田主簿笑眯眯地问道。
他今日特意换上了一件雪白的大氅,插上了自建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羊脂玉簪,来之前还让丫鬟拔去了许多雪白的头发。
沐浴更衣只差焚香斋戒。
“谢过主簿大人的款待,这人间富贵的确比在山中多几分惬意。”
有门。
田主簿听了薛白芷的话心里一喜。
“今日来见仙子,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实在是有一件要紧事。”
田主簿笑了笑,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唇下的胡须。
“以我本意,只要请仙子见过县尊,了解这桩案子便好,可谁能料到民间忽然起事,乱民已经将县城团团围住,如今便是想让仙子走,恐怕也无路可去了。”
薛白芷故作惊讶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也不瞒仙子,恐怕破城就在这一二日了。”
田主簿眉头紧锁:“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大乱,奸淫掳掠,杀人掠奴是少不了的,我这外宅倒也还算是清净,还要请仙子多住些时日,等过了这一遭再说。”
“真的么?”
薛白芷以手掩口,露出雪白的小臂。
“只是大人不是朝廷的官么,难道不会被那些贼人。”
田主簿微微一笑:“仙子暂且放心,我久在乡里,平日待人厚道,也算是有几分名望,外面那些乱民早就传来了消息,他们不敢问难与我。”
说着,他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哼……”
薛白芷抬眼看着田主簿:“其实主簿大人,贫道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咱们不如把话讲得明白些,也省了许多麻烦。”
田主簿面色一沉,眉头微皱。
“仙子的意思是……”
“你若是想要了我,便要三书六聘,正经的将我娶过门。莫要再搞这些鸡鸣狗盗的小伎俩,平白的耽误咱俩的功夫。”这一句话让田主簿骨头都酥了半截。
早知道这是個知道红尘滋味的女冠,自家还能省下不少功夫。
“而且我不要做小,要做就要做大的。”
薛白芷一双杏眼将田主簿上下扫过:“主簿大人应该还有老婆吧。”
“立刻休去。把那老虔婆送去庙里扫灰。”
田主簿嘴上应着,心里却是想着先把这小妮子的衣衫骗下去再说。
夫人自然不是说换就能换的。虽然不是门阀大族,但婚嫁也讲究个门当户对,田主簿的老妻正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