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襄凌冽目光注视下,杨盼盼头埋得很低,涨红的脸孔,泛红的耳尖,都说明一件事,她真的怀了凉煜的种。
沈襄眼睛落到杨盼盼肚子上。
纤细身姿,完全看不出来是有孕之身。
沈襄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她抑制不住自己愤怒情绪,吼道:
“杨盼盼,你竟然……竟然……那种男人,不配……”
见沈襄口齿不清,身子抖得厉害,薄南辞伸手将她揽入怀,手指压住她红唇,气息微吐:
“犯不着生气。”
薄南辞把沈襄护于身后,对杨盼盼说话的语气挟裹了冰霜:
“杨盼盼,因为孩子,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凉煜?”
杨盼盼咬了咬唇,眼睛里泪光闪动,想到凉煜形销立骨的身形,仿若有根冷针狠狠刺入心底,痛得她胃都痉挛。
抬起泪蒙蒙的眼睛凝向薄南辞,嘴里喃喃喊了声:
“姐夫,孩子是个意外,我去过医院两次……”
杨盼盼垂下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眼睛里泛出温柔:
“最后,我还是没舍得不要他。”
像是怕沈襄骂她,杨盼盼吸了吸鼻子,急切地说:
“上次,我打伤倪鸿听,之所以能够逃走,是凉煜帮了我,他并不像倪鸿听说的,把我当成玩物,我觉得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姐。”
杨盼盼喊沈襄,热泪盈眶:
“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看到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我终究是狠不下心。”
都是红尘儿女,杨盼盼对凉煜复杂的心境,沈襄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就像当初她怀了陶宝,薄南辞赶走她,哪怕心如死灰,她仍然坚持生下孩子,如今想想,那份执念是因为深爱,如果没有爱,在知道怀孕时,第一反应,应该是去医院堕掉吧。
杨盼盼的话,令沈襄陷入沉默。
薄南辞也不再说话,可能,他与沈襄经历了那么多,他也能理解杨盼盼的心情,杨盼盼是沈襄的妹妹,他必须要为她考虑。
“叶辰跟了我这么久,我不可能不给他一个交代,还有阿香……”
薄南辞没再说下去。
话里的意思,杨盼盼懂。
杨盼盼擦净眼角的泪,强颜欢笑:
“姐,姐夫,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与凉煜,只能怨情深缘浅。”
一时间,沈襄对杨盼盼的怜悯油然而生,她掀动嘴唇,想说什么,被薄南辞一把拽走,离开前,薄南辞回头朝杨盼盼喊话:
“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
回到车上,沈襄默默流泪了,薄南辞坐在驾驶座上,余光瞥到沈襄眼角的泪水,他叹了口气,侧过身,指尖拭去女人脸上的泪:
“我送你回去。”
沈襄纸巾擦泪,问他:
“你要去哪儿?”
薄南辞发动车子,一脚油门,黑色卡宴驶向前方车流,车子开回香水苑,薄南辞熄火下车,绕过车头,为沈襄打开车门时,右手还垫在了车壁上,以免沈襄出来时不小心磕到车顶而受伤。
沈襄下车,走了两步回过头:
“你是要去找舅舅吗?”
薄南辞扯唇笑,心里有暖流默然划过心尖,他为沈襄与自己心有灵犀而高兴。
“要救盼盼,必须找人翻了倪鸿听的口供,倪鸿听之所以陷害盼盼,大半原因是因为不爽凉煜,两人表面上是蛇鼠一窝,其实,从倪鸿听陷害盼盼这件事可以看出,两人早已分道扬镳。”
“然后呢?”
沈襄看着薄南辞的目光一瞬不瞬。“我找舅舅商量下,看要怎么让倪鸿听翻口供。”
“很难。”
沈襄并不抱希望。
薄南辞:
“为了你妹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再说,舅舅鬼点子多,或许,他有办法也说不定。”
听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