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辞很想说好,但又怕自己办不到,让她空欢喜。
他的沉默换来沈襄的怒意,她扭过头,安静地望着窗外,再也没有理薄南辞。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流失。
宁浩让人重做了四菜一汤进来,全是沈襄喜欢的菜。
宁浩把菜送进来,立刻退走。
薄南辞把菜夹到碗里,再把碗端过来,沈襄不接,她蜷曲着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并不打算理薄南辞,不管薄南辞如何诱哄。
薄南辞把饭菜放到她面前,心里翻腾着怒气,怕两个关系更僵,也不敢发出来。
他点了根烟,吞吐烟雾间,他也在思索。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砰砰砰的。
吸了烟后的嗓子更为嘶哑,他说:
“沈襄,我们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让步,不是你,就是我,我答应你,尽我所能,把穆穆带过来治病,这样可以吗?”
沈襄终于抬头,看向薄南辞的眸光没有惊喜,仍然带着温凉。
或许,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敢再相信男人的话了。
毕竟,这几天,他们耳鬓厮磨时,他曾不止一次对她说过情意绵绵的话,他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转眼,那些誓言已随云烟飘散。
他的残忍,他的绝情,沈襄早已深深领教。
“好。”
好半天,她终于吐了个字。
薄南辞习惯性伸出手要揉她鬓发,沈襄却本能地让开了身体,薄南辞的手僵在半空。
感受着指尖绕过的冷空气,薄南辞嘴角的笑悲凉,眼眸深处更是浮了抹落寞。
他嗓音温凉:
“如果想我把穆穆带过来,那就好好吃饭。”
言罢,薄南辞去阳台打电话。
透过玻璃门,沈襄视线落到他英挺挺拔身躯上,他低着头,手机贴在耳朵边打电话,另一支手,修长手指夹着的烟凑到唇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眉宇间的‘川’字那么明显。
少顷,男人结束通话进来了。
墨墨的瞳仁对上沈襄探究的目光,薄唇掀动,正要说什么,沈襄却在这时开口了:
“你刚刚是打电话给景庭吗?”
“嗯。”
男人轻轻应着,朝她走了过来。
动作温柔地摸了下她的脸,这次,她并没有抗拒,只是直勾勾望着他:
“让穆穆来这边治病,是不是很麻烦?”
见她愿意与自己说话了,薄南辞心里说不上来的高兴。
他暗自吸了口气,道:
“也不是特别麻烦,就是穆穆刚动过手术……再说,景庭是他的主治医生,他已经熟悉了穆穆的病。”
沈襄心疼儿子,不想儿子折腾,正想说那算了,可她转念又想,这不正中了薄南辞下怀?
眼睑阖了阖,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要不,让景庭一起过来。”
为了让薄南辞同意,沈襄竟然撒起了娇,软糯娇媚的声音向来没有男人招架得住:
“你与景庭说说情,好么?”
她执起了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着,一下又一下,薄南辞喉结一滚,浑身立刻就躁热起来。
薄南辞犹豫了下,终是抵不住沈襄的诱惑,轻轻应了声‘好’。
“太好了。”
沈襄满眼星光,她咧开嘴笑了,笑容那样甜美,目光那样清澈,薄南辞看着她竟然有些失神。
由于心情舒畅,沈襄痛痛快快吃饭,吃到一半,她尾指勾了下薄南辞衣角,抬眼,眼尾染笑:
“你也吃。”
薄南辞:“好。”
薄南辞其实并不想吃,但看到沈襄吃的那么开心,他也盛了碗米饭,跟着沈襄一起吃起来。
清晨。
沈襄醒来,薄南辞已离开。
床头有一张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