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清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她感到胸口一阵凉意,她起床走到梳妆镜边,抬眸,就看到了镜子里的女人肩胛骨那团类似刺青的东西。
指尖捻住那块印花兹斯一声撕了下来。
昨晚与冷皓出去应酬,喝得有些高,她记不得是谁黏到她身上的。
揉了揉太阳穴,她低头缓缓闭目,忽然记起梦里好像有人抱过她,那双大掌指腹粗糙,她能隐隐感到微微刺痛的感觉,洗漱好下楼。
她问阿香:
“有人来过?”
阿香摇头:
“没有,昨晚冷先生把你送回来,你不要冷先生走,冷先走就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夜,凌晨八点他才离开的。”
是冷皓吗?
可感觉不像。
薄南辞第一次喝了很多酒,回去后,薄司穆跟他开的门,薄司穆见老爹吐得一塌糊涂,两条小眉毛拧成一团,他一边拿中毛巾为老爹擦脸,一边感叹,难怪我娘不要你,瞧你,都颓废成啥样了。
薄司穆看着老爹英挺的轮廓,见他坚硬的下巴生了些短茬出来,心里难受起来。
“老爹,你不能这样喝,你唱死了,我怎么办?”
薄南辞望着眼前眼圈红红的儿子,他抬手揉了揉儿子的鬓角,这是沈襄最喜欢的动作。
他单独带儿子后,就把这动作学了来。
刚刚,江瓷送他回来时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带着薄司穆?
他没有回答。
江瓷说薄司穆跟着他会遭罪。
孩子如果跟着沈襄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没人知道薄南辞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与沈襄形同陌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所以,他必须要薄司穆,那是沈襄唯一留给他的念想。
弹了弹儿子的眉心,薄南辞喝了酒后的嗓音更加低迷:
“放心,你老爹我不会轻易死,薄司穆,相信老爹会东山再起吗?”
“相信。”
薄司穆从小虽然不太喜欢薄南辞,但这丝毫都不影响他对父亲的崇拜。
他相信他老爹是匹黑马,只等时机一到,他们就可以风风光光重回深城。
薄南辞眼里泪光闪动,他一把将孩子搂进怀,薄司穆感到腰间老爹的那只大手力道有些重,咯得他有些疼,可他没有喊出来。
手机响了。
薄南辞垂目,是医院来电。
“薄先生,你母亲病情加重,她等着见您最后一面。”
心里那根紧崩的线轰然断裂。
薄南辞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薄南辞带着薄司穆连夜回了御城。
第三天,沈襄正在办公,江瓷打来电话告诉她郑秀英逝世的消息,她坐在椅子里没有动。
郑秀英去了。
消息很突兀,但是真的。
沈襄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送送郑秀英,毕竟,她在薄家那两年,郑秀英待她不薄,处处护着她。
郑秀英是个苦命的女人。
第一次脑瘤,是因为得不到丈夫的心,她视作天的老公移情别恋他人,她受不了日日酗酒糟贱自己。第一次病重,郑秀英很幸运遇上了她妈妈李南华,第二次脑瘤复发,郑秀英的病让医生束手无策,最终去了。
郑秀英的灵堂设得极其简单。
御城薄家也没什么亲戚,纵然是有,薄家失势,亲戚们闪躲不及,更不可能来参加吊唁。
薄南辞与薄司穆一身的黑装,一大一小俩身影站在灵堂前说不上来的悲凉与落寞。
薄南辞抬起头,在看到沈襄的刹那,他脸上的表情并没任何异样。
沈襄喉头一缩,眼泪扑籁籁而落,‘节哀’两字好半天才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沈襄站到薄司穆身边,三人站成一排,一同向灵堂里高挂的照片鞠了三个躬。
沈襄看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