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他说沈襄依言走了过去。
灯光下,沈襄秀美的脸,表情木讷,像个提线木偶。
薄南辞看着她,脑海里浮现了上次薄老爷子寿辰,沈襄跟着盛又庭离开的一幕,那时,沈襄脸上的笑灿烂又美丽,自从他说要跟她离婚后,似乎沈襄就再也没有对他笑过。
两年婚姻,沈襄总是安安份份做着自己的事情,有时也会偶尔讨好他,但他都以为那时她想攀附薄家刻意的伪装。
薄南辞也不知道,原来,他会渴望沈襄也像对盛又庭那样对自己笑,笑得心无城俯,笑得无比璀璨,仿若天地间都黯然失了色。
蓦地,薄南辞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他勾住沈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两人的视线被迫交汇。
眼睛无法承受太强的光线,沈襄瞳孔猛地一缩。
但是看在薄南辞眼里,却是沈襄不愿意见到他,忽地,薄南辞就怒了,他喉咙里溢出一声嗤笑,薄唇掀动:
“如果不愿意回来,那就别回来。”
“我没有。”
沈襄抓住他松开的手,紧紧地拽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微哑的声音声带像是被沙子磨过,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薄南辞,我爸没几天好活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他。”
这么些天,薄南辞一直在等她回来求自己。
她回来了,也如他所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可是,薄南辞觉得自己并没觉得有多欢愉,反而,心里比前更沉重了。
“你以为是我让你爸走到这一步的?”
他问。
沈襄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看着他的眼神平静而柔和,唇角勾出嘲讽的笑:
“无论是我,还是我爸,我们都与人为善,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这话的意思,我沈襄忤逆了你的意,除了得罪过你薄南辞,其余没有任何人想害我们。
薄南辞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慢慢地,紧紧地,五指收握成拳。
指骨凛冽到雪白。
“你说过。”
沈襄的话仍在继续:
“你会代蓝婉月向我讨还回来,薄南辞,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我爸。”
沈襄的声音第一次染了悲怜。
她以为沈氏的困境是他一手操盘,然而,他薄南辞除了保持观望态度外,什么也没做,就算是那天他送她回沈氏,他让她回香水苑,她不愿意,他撂下狠话想逼她回来,这两天虽然也动过想用沈氏逼她就范的念头,但到底是未付诸行动。
现在,他想对她说,所有的事与他无关,可是,她会相信吗?
谁叫他曾说过那句‘我会代婉婉向你讨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