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环视一周,挨个看过这些京城贵女们。
这场宴会明眼人都知道是不怀好意的鸿门宴,真正涵养兼备的贵女基本都没到场,来的大多是世子的仰慕者或是存了看笑话心思的人。
莫南泽冷道:“怎么,刚刚不知是县主,没有行礼,如今还不打算补上吗?诸位家里就是这么教女的?看来诸位卿家渊源的家学还真是令人怀疑啊。”
这番话让在场的女子们纷纷变了脸色,若是不行礼便不仅是自己的名声受损,还会连累家里的声誉。
不敢再怠慢下去,花蝴蝶一般的女子们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民女不知是仪云县主驾临,若有冒犯,还请县主赎罪!”
除了唐家和燕家,这些人到底没有派杀手之类的意图取她性命,不过是顺着流言说过几句酸话罢了,唐云云也不欲与她们多计较,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了。
至于剩下这个正被侍卫们按住的,莫南泽冷眼瞧着目眦欲裂、脸上的不忿甚至遮掩不住的唐莹华,“杖责二十已是格外开恩,不可手下留情。”
侍卫们沉声应是。
“陛下!”唐卓涛忍不住喊了出来,而后被莫南泽冰冷的眼神刺得拉回了一丝理智,但又实在不忍心看自己宠爱多年的女儿受此大辱。
唐卓涛屈膝跪下,高傲的头颅微垂,声有哽咽道:“还请陛下看在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的份上,再宽恕她一二吧。她自小娇纵着长大,不知礼数,都是臣的过错,臣愿替华儿受罚!”
好一番父女情深啊,若是此时还要坚持打唐莹华,便是要寒了臣子的心了,这老狐狸。
莫南渊的目光在这对父女之间逡巡,一口一个娇女,不曾受过苦。
可他们越这般求情,莫南泽就越能想到唐云洲三兄妹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不管是酷暑还是寒冬,地里的植物都要照顾,鸡鸣便要晨起,只是为了食铺能多赚一些钱。
而唐家兄妹们遭受这些所有苦难的罪魁祸首,如今就跪在他的眼前,口口声声自己的女儿娇惯,受不得二十杖。
想来唐卓涛自己也猜不到,他的求情反而把自己的女儿推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行啊,受不得杖刑便不受了。”唐云云浅笑道。
高高举起却轻轻放过,站在一旁的高门小姐们面上不显,心里却对唐云云鄙夷至极。
果然,就算封了县主也不过是插了凤凰毛的山鸡,此时就该雷霆阵势给自己立威,这般软绵绵好欺负,日后还有的是被欺负的日子。
不等这些女子们在心里盘算完日后如何羞辱唐云云,以报今日平白受辱之仇,唐云云的下一句话就瞬间把她们吓得愣在原地。
“不过,皇家威严不容轻视,杖刑可免,此事却给不能不给个教训。陛下,不如就将今日唐小姐失礼之事写在纸上,张贴在京中各街道,以示惩戒,如此也便不要再重罚了。”
“这…这如何使得!不行!”唐卓涛失态地吼了出来。
一众人皆吓得失声,唐莹华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而后及恐惧又憎恨地瞪视着唐云云,这个贱人!居然想彻底毁了她!
唐云云的话说的轻飘飘,仿佛当真是心软了,要从轻发落。可是听听她说的这些内容。
将今日之事写下来、张贴在城中各处……如此一做,唐莹华不敬皇室的罪名岂不是板上钉钉,失德失礼的女子,京中哪家高门都不会再愿意与他们结亲。
更有甚者,会从唐莹华一人的行为揣度整个唐家,甚至怀疑唐家是否已被陛下厌弃,那便不只是小辈们的婚事难结的问题了,而是朝堂上、京城里是否还有他们容身之地的事了。
一番轻飘飘的话就要将整个唐家拖下水,也难怪唐卓涛会瞬间失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唐家人好大的脸啊,御前喧哗,唐大人还有多余的脑子去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