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坐在屋顶的路亦之已经听了半个时辰的墙角,待院中三人散去后,他翻身跳到房后,蹲下身与墙角被打晕后放置的黑衣人平视。
这人是他在唐云云屋子里发现的,被他发现时正举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向床铺靠近,俨然是谁派来的杀手,被他一个手刀劈晕了。
事实上,这已经是第三批被他逮到的意图刺杀唐云云的杀手。
想起院子里的暗卫信誓旦旦地同唐云洲承诺不会出事,路亦之撇撇嘴,轻啧一声,只会说大话的人类。
先前的两批连唐家都没摸进来就被他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今晚这个黑衣人轻功了得,又会屏息隐匿自己,而且刚好挑在了他偷偷溜出去玩的时间段,因此得以绕过了重重包围的暗卫,成功摸进了唐云云的房间。
路亦之使了个小法术,搜寻对唐家人下黑手的幕后真凶。
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虽然确实还是燕家人,但却不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妇人和贪婪卑劣的中年男人,而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京城,燕太师府。
啪嚓!厢房里穿出瓷器碎裂、摔摔打打的声音。
“滚!滚出去!一群废物都给我滚!”一个尖利的女声从房中传出。
贴身侍女狼狈地从房中出来,同旁的仆人一样在门口跪下垂首,嘴角还流着血,脸上赫然是红肿的掌印。
前来看望女儿的燕夫人一进院子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冷眼看着满园趴跪的仆人,语气冷漠:“小姐又发脾气了?”
贴身侍女的头垂得更低,连声线仿佛都随着风吹颤抖起来,“是、是的,夫人。”
“不能劝谏小姐冷静,莲蓉,把小姐房里的贴身女婢拖出去发买了。”
侍女再也压不住哭声,膝行至燕夫人面前想要为自己求情,却被上前的家奴堵了嘴,无声无息的拖了出去。
“倩儿,娘来看你了。”燕夫人推门走了进去。
摔裂的瓷器碎片混着玉器碎块,铺了满室狼藉,一个神色凶狠的少女正坐在茶桌旁,把手中最后一个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嚓!价值连城的一套瓷器就这么毁了个干干净净。
但燕夫人脸上瞧不出一点神色变化。
“这又是闹什么?衣服还是首饰?”
燕倩儿叫紧牙关,眼神凶狠恶毒,全然没有十几岁少女的天真,“那群废柴居然失手了!他们没有弄死唐家那个狐狸精!他们都该死!”
啪!一个巴掌重重得落在了燕倩儿的脸上,被打之处迅速肿了起来。
“娘!”燕倩儿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向燕夫人,语调瞬间拔高,“娘你居然打我!连你也要向着唐家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吗!”
啪!又一个巴掌落了下来,歇斯底里的少女终于歇了声。
“冷静了吗?还无理取闹吗?”燕夫人冷眼瞧着自己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怪不了摄政王世子瞧不上你,你照镜子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子。披头散发,满嘴污秽,你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燕倩儿嘴唇紧闭,没有再发疯似的反驳母亲的话。
“你给我好好想想,如今你要做的,是盯着那个在乡下回不来的丫头不放吗!”
“可是每次和阿渊哥哥提定亲的事,他总是满口那个唐家女!一个罪臣之女有什么好惦记的!定然是她还在缠着阿渊哥哥不放!”说着说着燕倩儿便又忍不住叫喊起来。
“你真以为一个如今的农家女能成事!”燕夫人看着面前愚蠢又任性的女儿,从心底感到深深的无力,决定将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下个月,摄政王府的赏花会,你父亲决定要让燕俪儿替你去了。”说是赏花会,其实是豪门贵族带自家适龄儿女见面的相亲会。
“就凭她!”燕倩儿又歇斯底里地尖叫出来,扑到燕夫人身上,“一个庶女只配给我端洗脚水!凭什么去见阿